皇帝要是不振武,连掀桌子的实力都没有,别说一千三百家投献,一家都不会有。

    东南收不上税,朝廷国库亏空,前线缺军饷军需,只能仓促应战,别说戚继光,就是白起来了,都不见得能打赢,所以要想从东南收的上来税,你手里就得有暴力。

    这样一来,不想脑袋搬家,就只能好好交税了。

    “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杨巍案、田一儁案,这两个案子,不过是这个江南选贡案的延续,这才是根儿,前面两个案子,都是这根瓜蔓上的果。”张居正思索着这些案件的关联,确定了其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理。”朱翊钧郑重的点头,认可张居正的判断,这是连续的案子,而不是单独的个案,分开看待,反而看不清楚全貌。

    张居正继续说道:“这些个势要豪右,他们最是擅长的,便是两头下注,这头儿大宗遵从朝廷号令;那头儿旁支则暗中勾结,联袂串联谋反;大宗烧热灶,旁支烧冷灶,莫概如是,无论谁来了,都得靠他们这些地头蛇收税。”

    朱翊钧思索了片刻,站在小火车旁,叹了口气说道:“所以要对付他们,就只有杀人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稽税院的实践结果,就是这样,不让他们知道怕,他们是不会改的。”张居正在皇帝这里,常常劝仁恕之道。

    陛下是很宽仁的,比如就刚刚,陛下宽宥了当初陆树声的罪行。

    陆树声无限趋近于反贼,但他不是,他没有谋反的实际行动,而是试图通过朝堂狗斗的方式,反对新政,当然,面对张居正,毫无意外的失败了。

    朱翊钧可以容忍不同意见的存在,但造反的行为不能原谅。

    有些事儿,仁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皇帝要建五间大瓦房,那这些不让皇帝建大瓦房的家伙,是无法说服的。

    比如征税,从孝宗朝开始,大明一直希望用仁恕之法,来获得江南的赋税,可是每况愈下,大明国朝已经入不敷出,张居正拿出了清丈,皇帝拿出了稽税院,都是一个办法,交税就是大明人,不交,就送他去见太祖太宗。

    实践的结果证明,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暴力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