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榜下抓婿、过继之外,就是收义子了,大明势要豪右十分喜欢收义子,因为一些义子功成名就后,会照顾到自己家。

    这些手段,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为了家族的长盛不衰。

    江南止投献的风力舆论如此猛烈,也和这方面有很大的关系,大明朝廷管的实在是太宽了,什么都管,什么都限制,远不如胡元朝廷的散漫。

    只要做了包税官,把税交够了,胡元朝廷什么都不管,家族可以一直掌握权力。

    当然,士大夫们也是抱着这种心态,在南明和鞑清的对决中,选择了鞑清,后来他们发现,鞑清和胡元不一样,鞑清比大明管的还要宽,还要严,开门揖盗了属于是。

    “张问达和他的女婿曹学成,敢这么干,宁波远洋商行的其他商总们,居然不闻不问,皆为共犯。”侯于赵发动了立场判定。

    金华府知府和他的女婿不干净,这其他商总有共谋、包庇和纵容之罪。

    绍兴府知府把自己的‘侄孙’安插到了远洋商行内,这个侄孙可不是侄孙,是绍兴知府最爱的小孙子,名义上过继到了旁支,但一直养在身边,从名义身份上看,只有同姓和远方表亲的关系。

    宁波府就更过分了,从上到下,从知府、师爷,到推官、六房,再到各知县,都把自家的子侄安排到了商行里食利,可谓是大快朵颐。

    仅仅查到了的账目,就超过了三百万银。

    三天的时间还是太少了,按照过往的经验,这次权力寻租的涉案规模,恐怕要奔着千万银的规模去了,甚至更多。

    骆秉良擅长梳理账目追查银路,赵梦佑则擅长掘地三尺、瓜蔓连坐,这二位缇帅一出手,再加上缇骑部门的特殊性,就让情况变得一目了然了起来。

    朱翊钧看着侯于赵说道:“看来朕还要在浙江,再叨扰侯巡抚月余了,不把案子查清楚,朕这么走了,浙江还田的苦,就白受了,浙江最好的出海口就在宁波,宁波远洋商行却变成了坐地虎,不利于浙江发展。”

    “臣荣幸之至。”侯于赵赶忙俯首说道。

    朱翊钧在义乌停留了七天左右,离开了义乌,回到了西湖行宫,说是行宫,不过是别苑罢了,回到西湖行宫的那天,天空飘起了如纱如雾的绵绵小雨。

    南方的雨和北方的雨是完全不同的。

    北方的雨,落下的时候,往往夹着泥沙,落在哪里,哪里都是泥斑,密密麻麻看起来格外的瘆人,宫里的宦官每次下雨后,都要把皇宫顶部的琉璃瓦擦洗一遍,否则就无法金光熠熠了。

    而南方的雨,则是滋润美艳之至了。

    王夭灼坐在藤椅上,手轻轻的伸了出去,触碰到了江南的雨,江南的雨如同新缫的蚕丝般柔顺。

    “江南的雨是活的。”王夭灼让雨水顺着指间滑落,满是笑意的看着雨中的西湖。

    雨落在琉璃瓦上,化作了阵阵的烟气,沿着飞檐翘角织成了雨幕,笼罩在细雨之中的宫阙,金碧辉煌立刻变成了水墨丹青。

    风吹动雨扫过了湖面,万千雨滴如同银针一样,将湖水刺出细密的阵阵涟漪,那些涟漪还未荡到岸边,就被新落的雨滴,撞碎在了湖光之间。

    西湖红莲在风雨中摇曳着身姿,花香随着风夹着雨的湿润,飘回来游廊之中。

    游廊外的青石板路,泛着蟹壳青的光泽,几个梳双螺髻的小宫女,提着裙裾在细雨中,绣鞋尖,沾的泥浆都带着极浅的荷花花色,分不清楚是落花,还是刺绣。

    “烟雨江南,自然是极美的,但是娘子穿的如此单薄,也不怕着凉。”朱翊钧拿了件薄氅披在了王夭灼的身上,看着烟雨江南。

    西湖的烟雨,是如烟的细雨,落入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湖;是青青的柳色,在青瓦白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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