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上廉价的彩色蜡烛只剩稀松两根燃到最末,垂死挣扎地摇晃烛光。
逐渐袭来的黑暗中,权珩遗憾地拔出银刀,轻轻放在一边:“要不换一种吧,妈妈,我换一种。”
她温和说着,手指已经挖进眼眶,活生生取下了右眼眼球。
女人眼睛部位凸出一对纽扣,颤声:“你为什么,你不是……”
权珩笑意依旧,温和又含着鼓励地看着她。
女人脑中灵光一闪,惊恐又愤怒地直身质问:
“——你没有失去记忆?!”
权珩轻轻笑了声,缓缓将挖出的眼睛塞回眼眶,在眨眼间恢复正常,喟叹道:
“终于猜到了啊。”
她靠向椅背,蛋糕上的蜡烛在此刻全部熄灭,黑暗翻涌袭来,房屋四面坍塌。
冰冷的风在下一秒强袭而上,狂卷残尘碎石,世界一片清明。
地板移为石板,桌案化为沙砾,礁石拔地而起,楼房街巷被冲天海浪冲刷取代,仿佛眨眼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嘈杂的人间烟火变为寂寥的山河海阔。
“这是我常来的一处地方,”权珩双手交叠,放松地搭在小腹,视线遥遥望向海面,“妈妈觉得美吗?”
海风吹拂面颊,她缓而清晰地说道,语气温和,有条不絮。
这样就给人一种感觉,不管是谁,不管是第几次听权珩讲话,都能在瞬间认定她是个宽和温润,又不容置喙、颇有手腕的上位者。
无脸女人僵硬身体,内部寄生的鬼妈妈也根本没心情聆听,警惕又烦躁地打量四面。
权珩感觉到她的焦躁,回头看了眼,主动道:“其实分辨我是不是装的很简单。”
鬼妈妈立刻看向她。
“坐。”权珩礼貌抬手,鬼妈妈身侧立刻多了一把椅子,但她依旧站立。
权珩笑了下,并不管鬼妈妈是不是会领情,收回视线再度放远:“其实很简单,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人再怎么沉稳都会有年龄、资历的局限,我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好脾气。”
鬼妈妈闻言嘴角一抽。
好脾气?
你现在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吧!
“我以前可比现在难相处多了,或者说根本没办法相处。”权珩知道鬼妈妈在想什么,有些无奈地轻笑道。
鬼妈妈警惕冷笑:“是吗?”
“被人控制了就这么不友好,”权珩偏头,微微笑道,“你急了?”
鬼妈妈一噎:“你——”
“再让我猜猜看,”权珩拨着佛珠,“你这么忌惮我,是因为我昨晚说‘我帮你杀一个人,你帮我处理麻烦’,对吗?”
鬼妈妈五官不齐的脸僵下来,手指紧张蜷缩。
“我前面一直没有答应你,连虚与委蛇都不乐意,你应该就能明白我知道你承诺能力的事,但后面我忽然答应了,还是‘杀人’这种违规的事情,你就在怀疑我是不是拥有合理杀人的权力,是不是‘鬼牌’?
“毕竟拥有‘无差别杀人’能力的只有鬼牌,海选本没有鬼牌先例,但是我连十八次预测剧情这种离谱的事都有,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权珩道:
“或者说你早就知道,或者期待我抽到‘无差别杀人’的鬼牌,所以才会说‘抽一张适合的牌’,你想拿我当‘刀’,但是你没有拿到承诺做‘鞘’,所以想在彭启南死后尽快解决我,预防我为了双倍奖励和鬼牌任务来杀你。”
鬼妈妈脸色越发难看。
“你说……”权珩指腹摩挲红碧玺,带着笑假叹道,“我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漏洞?”
“还是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