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五斤,六十个就是三百斤,能晒六十斤南瓜干,够吃一冬天,成本才二十粒种子,太划算了。”
槐花在灯下给画上色,翻好的土地涂成深褐色,野蔷薇的新枝用了嫩绿色,傻柱的锄头闪着银光,三大爷的尺子是黄色,许大茂的鸡仔涂成金黄色,像团跳动的火。她忽然想起早上在后山,傻柱给她摘的那朵野山桃,粉嘟嘟的,现在还插在窗台上的玻璃瓶里,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她知道,这画永远画不完,就像这院里的日子,永远有新的事要忙,新的生命要长大,新的希望要种下。而她能做的,就是拿起画笔,把这些慢慢流淌的时光,一笔一笔,认真地画下来,让它们在画纸上,永远保持着春天的温度。
第二天一早,傻柱和三大爷去种南瓜。傻柱在沟里播下泡好的籽,三大爷跟在后面覆土,脚把土踩得实实的。“每棵浇半瓢水,”三大爷念叨,“我算过,这点水能让种子刚好发芽,多了会烂根。”槐花举着画夹站在旁边,把这场景画下来,阳光在他们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像两个守护希望的巨人。
院外的槐花开了,一串串雪白的,在风里晃得像碎雪。阿白带着小绒、雨生和润苗在院里散步,羔子们摇摇晃晃地跟着,时不时跌个跟头,引得大家直笑。许大茂举着相机,把这画面和盛开的槐花都拍下来,嘴里念叨着:“这就是春天啊,该发芽的发芽,该开花的开花,该热闹的,一点都不含糊。”
小满刚过,日头就带了些烈意,晒得院角的南瓜藤一个劲地往阴凉处钻。槐花蹲在篱笆边,看着新抽的藤芽卷着圈儿往上爬,嫩黄的触须试探着够向竹竿,像群怯生生的孩子。她手里的画笔在画纸上轻轻勾勒,藤叶的脉络细得像发丝,沾着的露珠用留白点出,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傻柱,搭架子嘞!”三大爷扛着捆细竹竿从东厢房出来,竹节上还带着新鲜的青皮,“再不长架子,这藤该爬满地了,我算过,每棵藤至少要三根竹竿,二十棵就是六十根,正好够捆两捆,多一根都浪费。”
傻柱应声从柴房出来,手里攥着把麻绳,粗粝的手指在绳结上绕了两圈。“来了,”他把竹竿一根根插进土里,间距分得匀匀的,“去年的架子还能用,拆下来修修,省得劈新竹。”他踩实竹竿根部的土,鞋跟带起的泥点溅在南瓜叶上,倒像是特意点的墨。
张奶奶端着个木盆从厨房出来,盆里是泡好的黄豆,正往院里的空地上倒。“给南瓜当肥料,”她用小铲子把黄豆埋进土里,“去年这么喂,结的南瓜比脸盆还大。”许大茂举着相机凑过来,镜头怼着埋豆的土坑:“家人们看这天然肥料!张奶奶的秘方,黄豆发酵后比化肥还管用,种出来的南瓜甜得能当糖吃!”
小宝和弟弟举着自制的捕蝶网在院里跑,网子是用竹篾弯的圈,蒙着纱巾,边角还缀着些彩纸。“姐,你看我们逮的蝴蝶!”小宝把网子举到槐花面前,里面的菜粉蝶扑棱着翅膀,翅尖沾着点南瓜花的黄粉,“王爷爷说这叫菜粉蝶,专吃白菜叶,逮了它,咱的白菜就能长好。”弟弟跟着点头,从兜里掏出个玻璃罐:“给它装这里,当宠物养。”
槐花笑着把蝴蝶画进画里,捕蝶网的纱巾涂成半透明的白,彩纸的边角点出红黄绿三色,两个孩子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像两条欢快的带子。傻柱搭架子的竹竿已经竖了大半,青灰色的竹影投在画纸上,和南瓜藤的绿交叠在一起,倒像是幅天然的水墨画。
中午的太阳晒得人发困,张奶奶熬了绿豆汤,盛在粗瓷碗里,上面浮着层亮晶晶的糖霜。“快喝,”她给每个人递碗,“解解暑气,等会儿该热了。”三大爷喝着汤,忽然指着院角的向日葵说:“该间苗了,我算过,每平米留三棵最合适,多了争养分,结的花盘小。”傻柱接话:“下午就去,顺便把地松松,去年的向日葵杆还能当支撑。”
槐花捧着碗绿豆汤,坐在老槐树下翻画夹。前几页画的还是春雨里的羊圈,雨生和润苗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