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我看再有三天,他们就能自己榨油了。”

    “还得练,”周胜摇摇头,“手艺这东西,得千锤百炼才行。就像这榨油机,不磨不行,不保养不行,人也一样。”

    正说着,胡小满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个野果子:“周哥,你看俺摘的山枣,甜得很!村里的娃说,谁摘的山枣最大,谁就能娶到最好的媳妇!”

    周胜拍了他一下:“又胡说!”眼睛却忍不住看了看那山枣,确实挺大的。

    石头在旁边起哄:“周师傅,你要是摘个最大的,俺们就去跟二丫姐说,让她来石沟村看你。”

    大家都笑起来,周胜的脸像被太阳晒过似的,热烘烘的。

    中午,胡大婶托人捎来了信,说油坊一切都好,狗剩炒的菜籽已经能榨出油了,胡小满也没淘气,就是总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吃周胜带的糖块。

    周胜看完信,心里踏实多了,把信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贴身的兜里。他知道,不管走多远,油坊总在那儿等着他,像个温暖的港湾,随时都能回去。

    下午,第一锅油榨出来了,虽然没有在胡记油坊榨的清亮,但已经没有苦味了,香气也挺浓。后生们高兴得直欢呼,石头举起油桶就想喝,被周胜拦住了:“刚榨的油得沉淀几天,不然有渣子。”

    老支书闻着油香,眼圈有点红:“俺们石沟村,终于能榨出好油了!娃们的课本有指望了!”

    周胜看着那金黄的油,心里也挺自豪。他知道,这油里不光有菜籽的香,还有石沟村人的期盼,有他的汗水,有胡大叔的教导,有油坊的影子。

    夕阳西下,把油坊的影子拉得老长。周胜坐在碾盘上,看着后生们收拾工具,听着远处的山歌,觉得这日子虽然累,却很实在。他想起胡大叔说的话,日子就像榨油,慢慢熬,总会出油的。

    他不知道在石沟村还要待多久,也不知道回去后二丫的事会怎么样,但他知道,只要手里的活不停,心里的念想不变,日子就会像这源源不断的油,一直淌下去,淌出满满的希望。

    石沟村的油坊渐渐有了模样。新做的摇杆泛着木头的清香,碾盘补得平平整整,齿轮打磨后透着金属的亮泽。周胜教后生们炒籽时,总让他们盯着锅里的烟:“看这烟,要像姑娘的发丝那么细,飘得慢,才叫正好。”

    石头学得最认真,手里的长柄铲翻得又匀又快,嘴里还念叨着:“细如烟,慢似云,焦了发苦嫩了浑。”这是周胜编的顺口溜,好让他们记牢。

    胡大叔每天都去检查碾盘,用手摸了又摸:“这水泥得晾够七天,不然经不起碾。”他从家里带来的桐油,每天都往榨油机的齿轮上抹一点,“这铁家伙跟人一样,得常保养,不然就生锈。”

    这天下午,周胜正教柱子看油色,陈老师抱着孩子来了,身后跟着他媳妇,手里端着个碗:“周师傅,尝尝我媳妇做的鸡蛋羹,用你榨的新油拌的,香得很。”

    鸡蛋羹滑嫩嫩的,油香混着蛋香在嘴里散开,周胜忍不住赞道:“好吃!比胡大婶做的还嫩。”

    陈老师媳妇笑了:“您别夸我了,是油好。自从用了这新油,孩子吃辅食都香了。对了,二丫托我谢谢你,说布包收到了,婴儿鞋正合脚。”

    “应该的,”周胜挠挠头,“她还惦记着你们呢。”

    陈老师抱着孩子,逗着说:“等孩子大了,就让他跟周师傅学榨油,这手艺实在。”他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想为村里做点事,就是没这本事。周师傅,你说这油坊以后能挣着钱不?”

    “肯定能,”周胜笃定地说,“只要油的质量好,名声传出去,不光村里买,外村也会来。到时候别说买课本,再盖间新教室都够。”

    石头在旁边接话:“等挣了钱,先给陈老师买辆自行车,他现在去镇上买东西,来回得走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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