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顶跳着碎金似的光。她教她们怎么藏线头,怎么让针脚更平整,声音软软的,像刚熬好的米汤。

    “对了,”周胜忽然想起什么,“打井的老师傅来了,在西头空地呢,我得过去看看。二丫,中午不用等我吃饭,我跟老师傅在那边对付一口。”

    “知道了。”二丫头也没抬,手里正帮丫头们调整丝线,“你盯着点,井壁砌瓷实些,别偷工减料。”

    “放心吧。”周胜笑着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看见二丫额角渗了层细汗,正用袖口擦,心里忽然软软的——他的二丫,越来越像个能撑事的样子了。

    西头空地上,打井的老师傅正指挥着后生们下井壁的石砖。老师傅姓刘,是周胜托人从邻县请来的,据说打了一辈子井,手上的老茧比井壁的石头还硬。“胜小子,”刘师傅拄着铁锹,“这土层结实,往下再挖三丈,保准见水,而且是甜水。”

    周胜蹲在旁边看,后生们正用辘轳把井下的土吊上来,黑黝黝的泥土里混着些碎石子。“刘师傅,这井得打多宽?”

    “三尺宽足够了,”刘师傅吐了口烟,“窄了省料,但不结实;宽了费料,还占地方。三尺正好,能容两个人下去修,以后清淤也方便。”

    周胜点点头,又问:“井沿用啥石料?我让石头备了青石,够不够?”

    “青石好,”刘师傅赞道,“硬实,不怕水泡。你让石头把青石凿成槽,一块扣一块,跟拼 pUZZle 似的,严丝合缝才不漏土。”

    正说着,石头跑来了,肩上扛着个布包:“周哥,二丫姐让我给你送的,说怕你饿。”打开一看,是两个菜团子,还冒着热气,里面裹着萝卜丝和虾皮,香得很。

    周胜掰开一个,递给刘师傅:“尝尝?我家二丫做的,味道还行。”

    刘师傅咬了一大口,眯着眼点头:“嗯,爽口!比我家那口子做的强,她总爱放太多盐。”

    周胜笑了,自己也咬了一口。萝卜的清爽混着虾皮的鲜,是他熟悉的味道。二丫总说,做吃食跟绣花一样,得讲究个搭配,盐多了齁,盐少了淡,跟人过日子似的,得互相迁就着来。

    下午,周胜从西头回来,刚进油坊就听见一阵笑。原来是二丫正教丫头们绣油菜花,张婶闺女把花瓣绣成了圆的,像个小太阳,逗得大家直乐。“这叫创新,”二丫帮她把花瓣修得尖了点,“你看,稍微改改,就像真的了。”

    周胜把刘师傅说的话学给二丫听,二丫边听边点头:“青石槽子好,我爹以前盖猪圈,就用的青石,淋了雨也不烂。对了,井沿旁边得种点草,不然下雨容易滑。”

    “嗯,刘师傅也这么说。”周胜拿起块绣了一半的油布,上面的油菜花已经有模有样,“这丫头们学得真快,再过阵子,就能帮你赶绣庄的活了。”

    “那是,也不看是谁教的。”二丫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赶紧低下头,怕被丫头们看见脸红。

    傍晚收工时,张婶来接闺女,看见油布上的花纹,眼睛都直了:“我的娘哎,这绣得跟画似的!二丫,你这手艺,能当饭吃!”

    “张婶过奖了。”二丫把今天绣的活计收进布包,“等她们学会了,让她们给您绣块门帘,保证好看。”

    张婶笑得合不拢嘴:“那敢情好!我家那破布帘子,早该换换了。”

    送走人,油坊里安静下来。二丫坐在石凳上,捶着腰叹气:“教徒弟比自己绣还累,腰都酸了。”

    周胜走过去,帮她捏着肩膀:“歇会儿,我去烧火,今晚熬小米粥,放你爱吃的红薯。”

    “再卧两个鸡蛋。”二丫补充道,“今天累,得补补。”

    “好,卧两个。”周胜捏了捏她的耳垂,“你就是嘴馋。”

    灶房里,周胜添柴烧火,二丫坐在灶门前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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