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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垣警惕起来,与陈恽对视片刻后沉声道:“陈将军能否暂留于此,安置这些俘虏,我先领兵驰援南门。”

    这本是向陈恽下的令,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像请求一般。

    陈恽是个实在人,先前跟着魏圻时十分尊重这位年轻将领,如今自己替了他的位子,也丝毫没有倨傲之气。他听王爷以那样的语气下令,连忙行礼应是。

    “王爷放心,待末将安置好战俘,便立即赶往南门寻您......”

    魏垣从座上起身,转头对纾雅说道:“咱们先过去。”

    他整个人站起来后,纾雅将视线完全投到他身上,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换上了甲胄。那是一件银光甲,甲片如鱼鳞般细密排列,精致威武。

    甲胄之外套了件玄色披风,他若不起身,被外袍一罩,纾雅还真未察觉到有何变化。

    在纾雅愣神之际,他已然走到身侧,向她伸出手。

    她迟疑握上那双覆了薄茧的手,温热触感自手心蔓延开来,顺袖口看去,有块未擦拭干净的甲片,其上还残留着红褐污渍。

    ——他今日亲自上过战场。

    “这是长兄在世时所用的盔甲,最后一役,它破损得厉害,费了好些工夫才修补回来,一直存放在陈将军那儿。”出了军帐,魏垣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个......”

    好在他没有受伤,纾雅心头微微升起的担忧也霎时消偃下去,现下最好奇的便是这身甲胄。

    她从未见过魏垣穿甲胄的模样,只在他提起自己兄长时,脑海中勾勒过魏圻驰骋沙场的画面,不过想来想去,画面中都是他的脸。

    这件铠甲穿在他身上非常合适,此刻好似想象与现实彼此交叠。

    魏垣首战告捷,心情颇为明朗,连整日绷着的脸也变得极为柔软。

    他敞开披挂的黑袍,将纾雅纳入其中,俯身耳语道:“因为我也是第一次看你穿男装,很是新奇......偷了我多少东西?”

    纾雅心虚地摸了一把腰间蹀躞带,面上却挂着镇定的神色,“谁叫你不好好穿衣服,我顺手捡的呗......”

    她知道自己扮这个信使并不像,但初衷只是为了方便骑马,即便自己直接向沿途众人表明女子身份那也实属正常,这本就是个女子可着男装的时代。

    魏垣轻笑,鼻息扑到纾雅额上,吹起散落的额发。细软发丝胡乱颤动,挠得她有些痒。

    “这一程便同乘一匹马吧。”耳语结束时,二人已来到栓马处,他目视前方,兀自说着。

    “什么?”

    “已经整整一日没见你了,去了南门还得探讨军情,或许立即就会赶赴战场,这段路程就当......”没等纾雅回过神来,魏垣便揽过她的腰肢,手上稍使力,像托举一只茶盘般送她上了马背。

    “就当陪陪我。”说罢,他翻身上马,拥在纾雅身后,牵起缰绳调转马头朝向南边。

    身后军士早已原地待命,见此情形,纷纷上马紧随其后,一对骑兵从城墙外绕行至南门。

    底下马匹开始匀速跑动后,纾雅才从惊诧中脱壳,大呼两口气后说道:“你要是给我颠坏了,回头我把你腰带全偷走,让你白日里都出不了门!”

    话音刚落,魏垣发出从未有过的大笑,虽然混着风声,但纾雅听得真真切切。

    “上回不过得罪你几句,谁知这个坎竟过不去了,也好,往后你看上哪条我便送你哪条,又何需再‘偷’呢?”

    从抓捕夏姬那夜开始,纾雅一改入王府以来的恭敬,原形毕露,与成婚后小住京城时一般无二。

    怪就怪在魏垣似乎也染上了她的性子,今日刚打了场胜仗,戏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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