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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这也挺好的,也许冲冲喜后,老爷的病就好了呢!”宝琴双目无神,口不应心地随口应付道。
“唔……”薛蝌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妹妹如今年纪也不小了,那贾家既然如此狠心,定然不是好的联姻对象,妹妹也不必再惦记了。”
宝琴早就不记挂宝玉了,闻言便也默默点头,谁知薛蝌又道:
“那夏家小姐有一表兄,乃是夏太太亲哥哥的儿子,为人品行端方,或可为良配,回头妹妹不妨和他见见。”
“嗯?”宝琴吃惊抬头,眼见自家哥哥面沉似水,便细问道:“此人家境如何,可有功名爵位,平素以何为生?”
薛蝌便道:
“此人并无功名爵位,但他乃是夏家的管事。”
“夏家一应生意多有倚仗他的地方,妹妹若是与他结为夫妻,我们二人联手,便可轻易将夏家的生意掏空,变成我薛家之物。”
“管事?”听到这话之后,宝琴顿时心头一凉。
薛蝌的话肯定是没有错,只怕这个主意还不是他出的,而是自家老爷在清醒时候定的。
问题在于,这好处都是薛家的了,可她这个女儿却完全成了牺牲品。
管事这名字说的好听,但也不过是个高级点的奴才。
宝琴若是嫁给一个管事,以后就永远都是一个管家婆子,或许在薛家掏空夏家之后,会施舍点金银给功臣,但主就是主,奴就是奴。
主人变成奴才容易,可想让奴才再变成主子,那可就难如登天了。
以后宝琴的儿子就永远都只是管家的儿子,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像赖尚荣那种,能够凭借科举阶级跃升的人,永远都是凤毛麟角。
从这个角度来看,那赖大的本事,不知道比贾赦、贾政之流强了多少倍!
薛蝌还在那里一个劲地劝说,说这夏小姐的表兄多么一表人才,多么为人品行端方,多么忠爱孝悌……
他也知道妹妹在担心什么,便说日后掏空夏家之后,不再让妹夫做管事,而是另外帮他买个百十顷土地,让他改做士绅。
他的口才非常便即,便是宝琴也有些心动。
若是能够转型做士绅,那也很不错啊!
虽然及不上权贵,但薛家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让她嫁入豪门做正妻了,做个京城的士绅太太,也不是不能接受。
蓦地,宝琴突然想起一事,这位表兄既然都做了管事了,想必年纪不小了吧,便抬头问道:
“此人年方几何?”
“呃……”薛蝌犹豫了一下道:“其人年方三十许。”
“三十多岁,那倒也不算大……”宝琴仔细斟酌权衡着利弊,随口问道:“具体是三十几?”
“三十……九。”
“……”宝琴顿时便黑了脸,当即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一甩袖子,就要走人。
薛蝌急忙起身,拦在宝琴面前,开口恳求道:
“妹妹,哥哥也知,此事确实是委屈了妹妹。”
“只是咱家此时已非以前,若老爷病故,原本的人脉只怕瞬间便要变成饿狼,想要将咱家吞噬殆尽。就算是几位叔伯,也都虎视眈眈,各打算盘。”
“当今之计,唯有尽快把那夏家吞掉,来弥补咱家的损失。”
“可那夏家也是历年的皇商,若内部无人呼应,哪里那么容易就轻易得手?”
“这桩婚事乃是老爷清醒时候所定,妹妹莫要太过任性!”
听了这话,宝琴不由得浑身直哆嗦,当即便把眉毛竖起,冷喝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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