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甚至冲杀到了大旗下方。
骑枪横扫,护旗的十来个士兵登时翻滚出去,至于大旗更是再次倒地,重重折成了三截。
“突围!”
拉夫尔喊出这一句,第二次冲出了敌阵,可两侧的士兵并没有阻拦,反而主动让开了道路。
他疑惑之际,却赫然发现,身侧冲入敌阵的近百名敕令骑士,有五十多被留了下来。
铅子与霰弹在敕令骑士中横扫,将他们一一打落下马。
修士们此时终于领悟到了奥妙,就算拉夫尔是大骑士,也害怕被扯下马步战,因为那样会被鹰隼炮用实弹轰击。
霰弹轰击与实弹轰击,那可是两个概念。
所以何必主动进攻大骑士,躲避大骑士,主攻敕令骑士,将敕令骑士消耗完,大骑士不退也得退。
此时的拉夫尔哪怕是大骑士,从大旗周围冲杀出来,都有些勉强了。
拉夫尔本身积少成多的伤势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龙血马快要不行了。
它可没有赐福护体啊。
尽管有拉夫尔回护,那些铅子与乱七八糟的魔法,它还是吃了个全。
仅仅是把主人送到了与其他敕令骑士汇合的地方,便耗尽了这匹龙血马的体力。
龙血马恹恹地倒下,四脚抽搐着,口齿间流出血沫。
拉夫尔只能伸手捂住它的眼睛,用小刀瞬间刺穿了它的后脑勺。
至少这样,它可以没有痛苦地死去。
这匹龙血马的牺牲是值得的,起码又一次折断了修士们的圣旗。
爬上了第二匹龙血马,拉夫尔刚松一口气,朝着战场中望去,却是愣住了。
“你们,你们……”拉夫尔嘴唇颤抖,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刚刚被他冲倒的旗帜,此刻,正在坚定地,缓慢地第二次竖立。
甚至第二次护旗的人,和第一次都不是同一批人。
“前进,前进,竖起我们的旗!”
这声音仿佛从云外传来,洪钟般在拉夫尔耳侧响起,他沉默了数秒:“继续准备冲锋。”
“还冲吗?咱们撤退吧。”侍从官小声劝说道。
“不,我要继续去冲垮他们的旗帜,谁跟我来,还没结束!”
“已经结束咧!”一旁的敕令骑士连队长忍不住大吼道。
执拗地撇过头,拉夫尔眼中满是血丝:“还没有,再来一次,我们必定能冲垮敌军。”
“您睁大眼睛看看吧,咱们已经输了。”那连队长唾沫横飞,言语近乎恳求,“前排战场步兵已溃散近半,全靠遗留下来的方旗骑士与侍从骑士们在顶着。
血骑士被那圣孙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引入了河流之中,不是被冲走,就是十二磅炮轰死。
咱们冲阵时有一千一百名敕令骑士,您看看,只剩下不到五百了!
原先他们还在崩溃边缘,咱们也在崩溃边缘,那就还能打,比谁先崩溃就是。
可现在,看不到希望啊!”
拉夫尔却是什么都听不见,像是疯了魔一般:“不行,你们记得,那旗杆是圣联的魂,打断这个魂,咱们输了也是赢了。
他们能一次两次扶起圣旗,还能三次四次打倒圣旗吗?”
“可您根本就没有三次四次去扶起圣旗的能力了啊!”那连队长望着眼前的拉夫尔,眼中含泪。
更换胸甲时,那连队长已然能看到拉夫尔所受的伤。
红龙息烧出了焦痕,闪电打出的水疱,毒雾腐蚀的青黑色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