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啊好像真的一样。”

    报纸翻过一页。老板喝了口茶。楚衡空想要抹把脸,但是由于梦中同样糟糕的状况而抬不起手。他干巴巴地看着天花板。

    “这是梦,对吧?”

    “你明知故问。”

    “我觉得这个真的说不过去。”他努力解释自己的想法,“如果这是我的梦,你至少该适当关心一下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这是你的梦?”老板笑了,“阿空,你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因为我在睡觉。”

    “我想让你意识到的是,你该如何证明自己是这个梦的主人,而非梦中的登场角色?”老板玩味地说,“或许这是我的梦,是我在怀念当初探望杀手的时光。亦或者这是某个难以想象的,不可理喻的生物的梦境,你我都是梦中转瞬即逝的泡影。”

    楚衡空张嘴,又闭上。持续数次,像是被丢上岸的咸鱼。

    “这梦太真了。”他最后说。

    “你意识到自己无法证明了。这就是天狱边境的核心矛盾,雾中人犹如梦中泡影,无法证实自己的存在,从大战中的生还者又在黑箱之外,无法对箱内的真实提供证明。最终,得以‘自证’的唯有背靠外道的神明……”

    老板滔滔不绝,源源不断,仿佛当年解说自己的论文和专利。每当这时楚衡空便头昏脑涨,恨不得从窗户跳下去。

    “这样,老板,我们各退一步。”杀手绝望地说,“我刚干完一场硬仗,现在快散架了,我没力气证了。这是你的梦,我是你梦中的登场角色。说点别的可以吗?”

    “可以。”老板很干脆,“那么请你尽快消失,我不想在梦里浪费更多精力。”

    “你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

    “那你就不该在病床边说这种话。”楚衡空指出关键,“我现在身受重伤。”

    “你本可以用更高效的方法解决问题,却让自己变成这幅下场。”

    “……你说哪一次?”楚衡空竭力思考,按情景来说梦中的老板说的该是地球上杀完沙克斯那次,但刚刚的对话里又有基于沉动界信息而成立的内容,这个梦的内容乱七八糟,他一时分不清对方说的是哪一场。

    “每一次。”

    楚衡空无话可说。

    “我没有你那么聪明——”他尝试为自己辩解。

    “啊哈,楚衡空,你苏醒后的第一件事是企图激怒我。”老板冷冷道。

    “我只是……”楚衡空叹气,“我只是很高兴能再一次和你说话,尽管这只是一个梦。”

    “我必须提醒你,只有对现实绝望的人才会对梦境倾注感情。”老板又翻过一页报纸,“考虑过报纸后面的情况吗?想象一只扭曲的梦魇正在报纸后模仿你的老上司的口气,它不断翻阅报纸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声息,因为它正为骗取到梦境的主导权而沾沾自喜,只待你松懈退让就挖出你的心脏与脑髓。”

    “如果是这样我就宰了凡萨拉尔。”楚衡空说,“我说到做到。”

    “你一定要让我火冒三丈才满意是吗?”

    “不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楚衡空努力想坐起来,“讲真的我不理解,或者说这很不公平。我照顾你足足9年,为什么你对那些死对头都有耐心和谈三个月,对你的杀手却总是发脾气?”

    “你在梦中动感情了。”老板说,“你输了。”

    楚衡空使劲半天没能成功爬起来,他咬牙启齿:“OK,我不管了。这是我的梦,给我根烟,我要抽烟。”

    “不行,你戒烟了。”

    杀手大声强调:“这是,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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