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来拉开车后帘子。杜莱穆萨上前将右手对着车里一摆,对着岑毅道:“小英雄,请!”扎伊娜兴奋地拉起岑毅的手便要上车。岑毅指了指手里的缰绳,再指指身后的马,将手一摊,意思是自己牵着马,不能上车。杜莱穆萨微微一笑,上前用维语对那仆人说了句话,仆人点头应了一声,随后上前恭恭敬敬地将缰绳从岑毅手中接了过来,然后又扶着岑毅慢慢上了车。岑毅受宠若惊,上车之后便板直地坐着,一脸的拘谨,扎伊娜看着他的样子不禁捂嘴“嗤嗤”地笑出了声。杜莱穆萨接过车辙驾着车便走动起来,从未坐过马车的岑毅一时没坐稳,差点因为马车的颠簸而摔倒。
车子在崎岖的乡路上左摇右晃,扎伊娜闷的无聊,于是与岑毅闲聊起来,两个孩童互相讲述些有趣的故事,岑毅知道很多笑话谜语,还有汉语里的成语故事,他讲起来生动传神,讲到兴奋处还手舞足蹈,面做鬼脸,惹得小扎伊娜一会“咯咯”娇笑,一会心驰神往,神游物外,一会又冥思苦想,皱眉琢磨。
坐在驾位上的杜莱穆萨看见此情景,只微微一笑,并不打叉。
行了数里之后,只觉突然车行渐稳,车里说不出来地舒适,扎伊娜喜道:“上官道了!”说完探出头观望车外,岑毅见状也疑惑地把头从窗中探出去,霎时之间,一股香甜之气传来,熏得岑毅胸阔气朗。再睁眼一看,只见天空犹如湖海般澈蓝,灼阳高照。天山脚下一股股清流缓缓铺下来,汇聚在一起合成了一条条内河,环绕盘踞着准噶尔和吐鲁番两大盆地。万亩的绿洲上种植着麦子,西瓜,棉花,宛如一块块翡翠一般。湖泊沼泽上鹊翎纵横,浮游嬉戏。宽阔的大道直通天际,两端连接着回疆两大重要城池——迪化和伊犁。
岑毅彻底沉沦在北疆的壮阔美景当中,丝毫没在意身后扎伊娜的呼喊,只觉自己背上被人重重拍了一把,岑毅“啊呦”一声,回过头来,只听扎伊娜道:“睡着了你?喊你三遍都没动静。”
岑毅摇了摇头,扎伊娜近前悄声道:“我跟你说啊,我爹爹可厉害了呢,上次到我们到草原上放牧时,遇到了一群狼,我们赶的羊被咬死了好几只,我怕得不行,就往后跑,开始时还听得见狼吠,跑一阵后面就没了动静。我回头一看,看见爹爹把一匹狼提在半空中,口中大骂:“畜生!还敢出来害人!”然后只见爹爹一刀就插进了那狼的肚子里,那畜牲吼了一声,一口咬在爹爹的手臂上,爹爹大喝一声,一巴掌就拍在了那狼的脑门上,那狼顿时就没了动静。再往地上一看,哎呀!七八条狼全都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原来全是被我爹爹料理了,我当时吓得腿软了,爹爹只好过来背着我回了家。那时候我就觉得我爹爹特别厉害,你说说,这世上还有谁能一个人打死七八条狼呢?”
岑毅听完一脸不屑:“你那算什么?我师父上次在天山上空手打下来一只鹰呢!”
扎伊娜一脸鄙夷,回道:“你可别吹牛了,你师父是个卖枸杞茶叶的,又不会武功,哪能空手就把鹰打下来?”
岑毅站起身来,急着道:“谁说买卖人就不会武功了?我师父上次就是这样站在一个大石头上。”说着拱起腿摆开架势,“然后这样一下,再“啪”的这么一掌,然后那老鹰就“喽”地一下就掉了下去了!”
杜莱穆萨初时听得二人争论,只道是孩童之间的荒语谬论,便不理睬。但听到一掌把老鹰打下之事时,心头兴起,便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望不要紧,杜莱穆萨一整个愣住当场:岑毅所摆的架势俨然便是中原武林中成名绝技“断崖七式”之一的“破空玄冥式”,施此招定是内家高手,内功也必高深莫测。
杜莱穆萨仔细端详比对,认定便是“破空玄冥式”,“是巧合,一定是巧合,这孩子只是碰巧摆出了破空玄冥式,绝不是有意模仿。”杜莱穆萨心想道,“这武功我记得只有师父会,师父近二十年来音讯全无,绝不可能远来回疆,大师兄在嘉定府为官,即便学会了此招,也不可能在此,二师兄武功修为与我想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