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了碗咸菜,女人默不作声地揭开锅灶,拿过碗便盛了起来,岑毅一看,却是粗面糊。女人端着两碗饭放到桌上,又取了两幅筷子摆了,抬头一看,却见岑毅侍立在桌旁不敢落座,不禁嘴角微扬,摆了摆手道:“坐吧坐吧!”岑毅这才小心地坐了下来。

    饭桌上二人都默不作声,岑毅只顾扒拉粥糊,女人见他不夹咸菜,于是开口道:“不要拘束,夹点咸菜吃解解馋吧。”岑毅应了一声,提筷夹了根菜便吃了起来。女人接着道:“你叫岑毅是吧,却是哪里的人氏?”

    岑毅道:“在下生于甘州,儿时父母不幸双亡,为师父收留,便跟着他去了新疆,后来落了难,不得已又逃回中原,怎料在凉州与师父师妹双双走散,如今二人都生死未卜,去向不明,好不心焦!”

    女人回道:“即是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办?”

    岑毅道:“在下只愿竭力报答姊姊您的救命之恩,之后便出了此山,去寻师父下落。”实则心里想道:“报答这女子恩情之后,我便悄悄地出了山,然后找个悬崖跳下去,从此便无牵无挂了!”

    只听女人冷笑一声,回道:“报恩?这位公子,我可要告诉你,给我报恩可不是那么容易报的,我劝你还是自行出谷去吧!”岑毅闻言起身道:“姊姊莫要这般,岑毅虽无功无德,但也绝非忘恩负义的小人,姊姊你救了我这条命,日后但凭姊姊您要在下做的,岑毅我绝不说半个不字!”

    女人眉眼一挑,笑道:“好!就凭你这句话,暂且将你留下,等日后犯了难再来找你!”

    女人顿了顿接着道:“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姊姊了,我也不见得比你大!”岑毅拱手道:“不敢请教?”女人回道:“我姓杜,卑名晓凤,你叫我小凤也行。”闻言岑毅躬下身去喏道:“晓凤姑娘,在下岑毅,这厢有礼了!”

    这以后岑毅便在这个叫杜晓凤的女子家中住下,只不过是因为男女有别,住到了柴房里而已。岑毅本就是牧羊出生,又从小勤劳能干,因此杜晓凤家中的大小事务,无论是砍柴打水,还是收田放牧,甚至是清茅厕挑大粪之类的脏活,都被岑毅一手包办。杜晓凤却也对此并未有过评说,只是白日里沉默寡言,平时会做饭给岑毅吃,晚上偶尔与岑毅聊两句,岑毅也只是应付,因为在他眼里,自己已经是个将死之人,苟活几日只是为了报答杜晓凤救命之恩罢了。

    然而渐渐的岑毅开始发觉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这个女人似乎有点不一般,至于哪里不一般,自己也说不清,只觉得这女人颇有智慧,且沉着平静,平时没有半点情绪。

    岑毅对这女人的来历越来越感兴趣,“为何一个未婚女子会独自住在深山里?她有没有家人呢?”尽管时常会想起这些,却始终不便向她发问。

    不知不觉,岑毅已在杜晓凤家住了半月有余,时近中秋。这天中午,岑毅将牲口赶进圈里,接着便如往常一样走回屋里去吃午饭,却看见门前栓有三匹马,都戴着鞍子,形貌俊朗,岑毅不由得一惊,心中暗道:“这马一看便知是个江湖人骑用的骏马,莫非是晓凤姑娘有何仇家找上门来?还是说是她的友人亲眷?”

    带着疑问,岑毅悄悄摸到窗台边,透过窗户纸望向屋里,只见有两个男子坐在床上,穿着典雅,着一身秀色长衫,气派不已,只是其中一人眼神呆滞,目光空洞,而另一人则紧闭双眼,似是有眼疾。

    环顾过去,只见桌上一前一后对坐着两人,其中一人便是杜晓凤,对面坐着的也是个穿着秀气的男子,将手伸到桌上,由杜晓凤掐住手腕,似是在把脉。岑毅惊奇不已,“原来这女人还会看病?”不由得想到之前自己似乎也是被她给治好的。

    于是岑毅推门而入,立在门前。三名男子中的两名见到岑毅都是一愣,而那闭着眼睛的男人问道:“二弟三弟,你们却是去哪儿?”杜晓凤接话道:“不是你兄弟,是我的一个客人。”

    那男子连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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