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贺府是座偌大的庄园,建在城内郊角,门前灯火辉映,红烛闪烁,门口彩联上写着“医圣佑万福,千金入此屋”,再看那府邸:墙高院深,瓦新砖齐,翠柳扶墙倚,果树傍阴生,园外吆喝声震天,院内丝竹掩人音。
二人溜到墙角,从砖缝里察看后发觉无人,于是便翻过了墙去,只见一座庄严的楼宇出现在眼前,果然是端庄大气,规格严谨。四方方似坐地起坛,高巍巍如峻岭耸立;华门彩木,鲜艳如芳;石阶道路,一尘不染;飞檐翘顶,卧若玄鸟;窗阁楼台,胜似金装;漆柱涂梁,雕琢万象;琼宫玉宇,难胜此间。
岑毅看着这府邸竟入了迷,心中暗道:“这府邸确实要比海师叔那房子要好。”
杜晓凤环视一圈,见院内无人,便打算招呼岑毅偷偷进屋。谁知这时却听见“呀”的一声,大门被人打开,二人连忙闪在一旁,只见一个掌着灯笼,身着一身漆红马褂的人推门而入,身后还领着一个汉子,前面那人笑着说道:“贵客光临,小可不胜远迎,失礼失礼。”
身后那人跟着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哪里哪里,是在下打扰了。”二人沿着院路走到阶前,岑杜二人也看清了来人样貌,这一看不要紧,岑毅看见身后那汉子登时血脉偾张,因为此人不是别的,正是红尘派的王之雄。
杜晓凤转头见岑毅握紧拳头,目光凶狠,立觉不妙,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说道:“莫要冲动,小心坏了大事!”岑毅只好沉下气来,用眼睛死死盯着王之雄。
穿马褂那人走上台阶将门推开,转身道:“王公子,请!”王之雄拱起手道:“胡管家,在下就不进去了,此番来是有事相求,还望代为转达。”那胡管家皱眉道:“莫非是贵掌门的药又用尽了?唉,王大侠,此事不好说,需你亲自问问我家主子,这便请吧!”王之雄只得道一声谢,然后跟着胡管家走了进去。
岑毅激动不已,向一旁杜晓凤悄声道:“来的这人正是害死我师父的那伙人中的一个,待我去擒住他!”说罢便要起身,杜晓凤慌忙拦下道:“你不要冲动,他们或许人多势众,单凭你一个又怎么擒得住他?”
于是二人悄悄摸道到屋旁,躲到侧窗下,挑开窗缝向内观望,只见里面是个客厅,那胡管家将王之雄请到里面坐了,自己则转身又到别处去了。只见王之雄坐在椅子上手足无措,东张西望,似是焦急万分。半晌,又有一人走进客厅,王之雄一见那人,连忙起身抬手作揖,那人笑着道:“王小兄,远道而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哈哈!”
杜晓凤听到这人声音,眼前顿时一亮,低声道:“这便是贺不黯!”岑毅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个子很高、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着一袭华贵宝蓝褂子,头戴圆帽,长辫及腰,两撇八字须,一双瑞凤眼,笑面如玉,全身上下流露着富贵气息。
王之雄赔笑道:“不敢不敢,小人远来搅扰,实有得罪,岂敢劳烦尊驾。”二人笑着互相招手,分主次而坐。
这时岑毅又见跟着这贺不黯的还有一人,也是一身富贵打扮,只是面容削瘦,眼睛又细又尖,实有一种奸诈狡猾的感觉。这人也坐在了客位,而王之雄似是与这人很熟,只是单单招了招手,并未问候。
接着那胡管家上来为三人奉茶,三人品茶已毕,贺不黯开口道:“王小兄此番来,不知是为何事?”王之雄显得有些尴尬,犹豫半晌才道:“是这样的,贺先生,敝师兄前些日子来过此地,只是贺老您有事出门去了,我们拜访不成,于是便差我今天特来向您问候一声。”贺不黯笑着道:“哦,原来如此啊,那真是有劳贵掌门了!”
紧接着王之雄迟疑了一番,吞吞吐吐地道:“另外,楚师兄还有一事相求……”贺不黯将手一招道:“但说无妨。”王之雄看了他一眼,开口又道:“贺先生,楚师兄那病不日又要起犯,但您给他的药已经……已经用完了,你看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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