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勤恳恳,毫不虚伪地帮我干活,当真是有报恩之心,于是我便不再试你了。”

    岑毅惨然一笑,低声道:“杜姑娘果然心机过人,实话说,在下早就不想活了,其实您当初毒死我,在下也绝无半句怨言!”杜晓凤脸色一变,忙问道:“为什么?”

    岑毅站起身来,叹息一声道:“我与师父患难相交,出生入死多年,情谊早就超越了师徒之情,我们的命其实都连在一起了。如今师父为人所害,性命定然不保,我独自活在世上也就没有半点意思了。”

    杜晓凤有些激动,也站起来回道:“你有恩师,难道我就没有吗?我师父死了之后我也不想活了,只是师父的遗愿未完成,我不能死了罢了!”岑毅惊奇地问道:“莫非杜姑娘也有患难与共的恩师?”

    杜晓凤刚想回答,却又突然停住,转过身又坐落下去,眼望窗外一脸惆怅。岑毅愕然,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听她缓缓说道:“我的身世不能告诉你,你也别再问了。”岑毅叹了口气,躬下身道:“抱歉,在下失礼了。”

    岑毅出门赶着牲口出了圈,又将它们赶上山坡,然后静静地坐在山上,看着牛羊们出了神。天空湛蓝如洗,秋风伴着丝丝寒意轻轻吹过,令岑毅不由得一哆嗦。尽管天色晴空万里,岑毅心中却十分阴沉,“为何她不愿告诉我那些事呢?唉,我只不过是个外人,又是将死之人,问了这些又有何用?”思索一番无果,便抬起头望着远方继续发呆。

    过了不久,一声呼喊让岑毅回过神来,只见杜晓凤走到身边,郑重地说道:“岑公子,还记得你当初说帮我做一件事吗?”岑毅点了点头,于是杜晓凤蹲坐在他旁边,拔了根青草盘在手指间玩弄着,半晌低声道:“我要你跟我去查一个人,查完你便可以走了!我也不再留你。”岑毅心底竟有些凄楚,于是问道:“杜姑娘要查谁?”

    杜晓凤抬起头来正色道:“就是给方才那郭氏三兄弟下了毒的人。”岑毅奇道:“你当真知道是谁?”杜晓凤点点头道:“这人姓贺名不黯,就住在凉州。虽然身为大夫,为人却心胸狭隘,尤其妒忌才子,虽不害人性命,但损人之事却未少干。他看不惯这郭氏三兄弟如鱼得水,便使毒损害了三人本事。但想必他也没料到我便住在此间,会给三人解毒,如今我要去找他府上捣乱一番,以给他点教训。”

    岑毅听完也对此人有些不忿,于是起身道:“但凭驱使,在所不辞!”杜晓凤也起身道:“好!那我们即刻便走。”

    说罢二人便收拾了行李出发,由于没有马匹,只得步行。沿着曲折山路行了好久,二人方来到岑毅被洪水冲进来的那条山谷,又在谷中行走了数里,方才出了山隘。正好遇到贩马的商贩,于是二人便买了两匹骏马,骑行赶路。

    一路上景象属实凄惨,洪水退去不久,沿路的农田到处都是积水,未来得及收的庄稼纷纷泡在了水里,腐烂后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气息。各个村落也都是一片狼藉,房屋被冲垮了不少,墙壁屋顶倒的倒,塌的塌。牛羊牲口也都被淹死,有的泡在水里无人收拾,肿成一团。沿路走来的都是灾民,有的抱着孩童的尸体痛哭,有的举着个破碗乞食,还有轻生的人不顾一切地冲向江边,被旁人救下后按在一旁苦劝着。

    一路上岑毅都是皱着眉的,因为眼前惨象实在是不堪入目,而心底又愤愤不平,口中喃喃道:“这涝灾已有半月了,为何官府至今未管?眼睁睁看着这些百姓受难!”杜晓凤道:“朝廷无能,连朝堂都治理不了,如何能管得了这些百姓?加之官府地主相勾结,克扣了朝廷的赈灾粮,还能抽得出多少来救济百姓啊!”

    岑毅愤恨不已,心底骂道:“都是这些混蛋官府,还有那软弱的皇帝!若是我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杀光这些贪官污吏,再去京城杀了那狗皇帝!”这时他突然想到自己意图赴死的决心,不禁感到矛盾。

    那贺不黯府邸远在凉州城中,二人行了许久方才抵达,找到贺府时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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