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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轿一路吹吹打打,从少府监出发,一路往忠勇侯府去。

    忠勇侯府门前宾客盈门,贺声鼎沸,檐下红绸翻飞如浪,大把大把的喜钱被小厮抛向街道,引的百姓和孩童争抢。

    顾傅居立在门口时,虽未着官服,通身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肃整,眸光沉静似古井无波。

    登门的宾客向忠勇侯贺喜后,无一不过来规矩请安。

    “太傅大人。”

    顾傅居只颔首回应,不做声。

    忠勇侯乐得脸都要笑僵了。

    他走向顾傅居。

    “你在这里抢我风头?”

    顾傅居懒得理他,只看着街道。

    他这些时日很忙。

    一直腾不出空看虞听晚。

    “我就那么个儿子,好不容易成亲。”

    “算了。”

    忠勇侯没好气,本是武将,和熟悉之人说话不过脑子:“你女儿倒是嫁人了,可你连杯喜酒都没喝上。”

    说完就觉得不对了。

    他这不是戳顾傅居痛处吗?

    可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来。

    忠勇侯看他神色:“那个……”

    顾傅居拢了拢眉心,语气平淡。

    “我顾家的女儿嫁人,排场不会低。”

    “嫁妆她母亲一年一年慢慢攒,攒到出阁。府上给她准备的院子,她还没能进去瞧一瞧,她母亲攒的,一院子已是堆不下了。”

    金钱是俗物,却也是女子的依仗和底气,不会让谁都小瞧她去。

    “我本该为她千挑万选择良婿,亲自背着她,谆谆教诲下把她送上花轿。”

    他平时在外,并不是话多之人。

    可此情此景心里怎会没有波澜?

    别说他。

    嘉善得知忠勇侯夫人为了新妇穿的嫁衣,耗费了心力,短短的两个月内就找了江南三十名绣娘。这几日夜里翻来覆去都难眠。

    他眸色暗了下去:“可当时杳杳什么都没有,据我所知,只村里几个还算交好的凑了一桌,吃上一顿饭,也就了事了。”

    忠勇侯:……

    我真该死啊!

    “可你不知,那是卫家能给她的最好的,这孩子也容易知足。”

    为什么知足?

    因为得到的太少了。

    “贫苦人家嫁女,尚且会准备木梳铜镜,两床被褥,陶罐瓦盆。”

    “可她什么都没有。”

    “就那么孤伶伶的一个人告别了她凄苦的前半生,背着一个瘪瘪的布包,里面只放了几身单薄,洗的发白且不合身的衣裳,满怀期待和憧憬入了卫家的门,把一生托付。”

    那里面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顾傅居:“如今她什么都有了。我没出过半点力。”

    “我和嘉善亏欠的,这辈子都给不起了。”

    忠勇侯:……

    我有罪。

    他抓了抓头发。

    “那个……”

    他也不会说宽慰的话,最后抬手拍拍顾傅居的肩。

    “杨常正一家锒铛入狱,死期将至。”

    杨家和应承的婚事也不了了之。

    “上京看着还算风平浪静,可怀言婚事一过,也该乱了。”

    “应峙这几日去圣上跟前伺候,却一直不被看重。圣上前几日随意寻了个错处,就让他在殿外跪了一宿。夜里湿气重,他那腿本就有点毛病,听说一早路也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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