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但她总会知道父亲不在了,到那时……”

    冯睦长长地地叹了一口气,却旋即又对自己轻轻安慰道:

    “不过,若按聪明的伊莫托所说的——父亲并没有离开这个家,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陪伴着我们。

    这样想的话,或许也不必太感伤。”

    虽然他是哥哥,但妹妹有些独到的先进思想,冯睦也是愿意去学习的。

    嗯。

    是的。

    父亲并未离开,他只是在今夜不可思议的一分为二,一部分爱恨纠葛融入了妹妹身上,一部分愧疚和不舍融入了自己眼睛里。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更深刻的陪伴?

    就是之后,不知道之后该如何告知母亲呢,母亲又是否能接受这种新时代的开放思想呢?

    愁人啊~

    要知道,母亲还是很传统很保守的。

    冯睦稍稍有点忧虑,这是他今夜忙碌之余,唯一一件让他稍稍感到棘手的后续事宜。

    毕竟,跟没心没肺的妹妹不一样,他是家里的长子,骨子里天生带着一份责任与孝顺,难免要为这个家的未来多想一想。

    这般忧愁着,冯睦穿过客厅,走向主卧室——那是父母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

    里面是张双人床,铺着素色的床单和被褥,铺的异常平整。

    冯睦脸上露出些许的疑惑和担忧:

    “父亲夜不归宿可以理解,母亲大半夜却是去哪儿了?看这床被的样子,母亲今晚也没在家里睡啊?”

    他站在卧室门口,沉吟了片刻,然后把拿出手机,给母亲也拨去个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不是预想中的接通铃音,也不是关机提示,而是一连串急促的“嘟嘟嘟嘟”忙音,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他拿着手机,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再次拨打,结果依旧,依旧是急促的忙音,无法接通。

    迟迟打不通电话,冯睦的眉头微皱,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他心中稍觉奇怪,印象中母亲很少有过深夜出门,上一次还是出门去找冯矩,也就是冯矩断手的那一夜。

    再然后,就是今夜。

    “奇怪,妈去哪儿了呢?”

    冯睦心头生疑,但也并未太往深处去想。

    说不定,等会儿母亲就回电话,或者就回家来了。

    他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置,转身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卫生间狭小陈旧,混合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意,他走进去,反手“咔”的一声将门锁扣上。

    他停在洗手池前,面前是一面老旧却擦拭得极其干净的镜子,镜面光滑,毫无瑕疵,清晰地映出他整张脸庞。

    母亲素来有些洁癖,每日勤于打扫,家里每一处角落都保持得一尘不染,冯睦早已习惯,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寻常。

    冯睦缓缓抬起手,指尖触及镜架,将眼镜轻轻摘了下来,搁在泛黄的陶瓷洗手台边缘。

    随后,他抬起头,目光径直迎向镜中的自己。

    就在这一刹那,镜中那双眼睛骤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寻常的人类瞳仁,仿佛被无形石子骤然击破的深潭,荡开一圈圈诡谲莫测的波纹。难以形容的色彩与图案在其中疯狂涌动、旋转,如同一个自主生长的万花筒,既美丽得令人窒息,又邪异得让人心悸。

    这绝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眼睛!

    “真是美丽啊!”

    冯睦对着镜子喃喃自语,这也是他开启万花筒血条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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