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友:“……”

    二人走到坝子上,看见先一步回来的润生,骑着一辆三轮车,停在坝子台阶上。

    谭文彬:“润生,这么晚要出去?”

    润生:“嗯,吃饭。”

    谭文彬:“很好吃么。”

    润生:“好吃。”

    谭文彬:“只有你能吃的?”

    润生:“也有你们能吃的。”

    谭文彬:“我饿了。”

    说完,谭文彬直接坐上三轮车往里一躺:“到了叫醒我,哎哟……”

    林书友也挤着躺了进来。

    “也叫一下我!”

    润生放下手刹,三轮车驶下台阶。

    江边,月色正浓,万籁俱寂。

    一阵疾速的扑腾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一只腰间系着白裙的大老鼠,双腿在后面奋力蹬着,尾巴更是快速转圈甩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带发动机的小船在夜里航行。

    大白鼠身前推着一口棺材,棺材里放着各种收集来的香火食材以及锅碗瓢盆和一应调味品。

    “才安生了多久啊,就又来了,这是吃上瘾了是吧!

    要么别来,要么定点来,兴致来了就来,随叫随到,这是个什么意思?”

    以前大白鼠是看心情出摊,行走在乡村祠堂、庙宇间,看心情收集祭品,再看心情做顿饭,最后再看心情给谁吃。

    那时候的它,日子过得真叫一个逍遥自在。

    它是真后悔,那晚为何不勇敢点,她叫自己来煮馄饨自己就来了。

    而本该是宾主尽欢的一件事,却成了它的梦魇。

    那日悠哉悠哉地窝在草垛里,边哼着小曲儿边往嘴里丢着果脯,结果一道清冷的白衣身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接下来,不由分说,就将自己尾巴提起,一路东行。

    自己哭着喊着说求放过,对方不为所动。

    直到自己说厨具没拿,对方立马带着自己重新调头。

    本以为,对方是要带自己去上海滩。

    想着去就去吧,大上海的繁华喧嚣,去见识一番也不亏,全当渡一场红尘劫。

    谁知那位提着自己,是擦着上海地界走啊,然后“啪嗒”一声,将自己丢进了江水里。

    上海滩就在面前,可自己身处南通——一个人杰地不灵的地方。

    闲散的生活不再,那就点卯上下班吧。

    可后者居然也成了奢望,变成了随时待命。

    这菜怎么备?这料怎么调?这高汤,又岂是说吊就能吊出来的?你怎么不把我直接丢进去滚一滚?

    怀着满腔的怨念,来到岸边。

    一个,两个,三个……

    天呐,人又多了!

    林书友见到一只大白鼠走上岸,疲惫的双眸里,竖瞳再度开启。

    “噗通!”

    刚还满腹牢骚的大白鼠,被这威压吓得直接面朝下趴地。

    白鹤童子的声音借林书友的口传出:

    “本座在此,好生伺候着,敢有怠慢,呵哼~”

    白鹤童子曾是阴神,也是受香火供奉的,对这种走祠串庙的祭鼠自然熟悉。

    早年兵荒马乱时,祭鼠那叫一个多,现在太平盛世了,祭鼠反而少见了。

    主要是在世道艰难时,人们才会更倾向于寻求鬼神庇佑,现在,祭品香火是越来越丰盛了,可这心,却越来越不诚了。

    竖瞳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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