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这支本该是虎狼之师的精锐,却弥漫着一股散漫懈怠的气息。

    士兵们或倚着兵器打盹,或三五成群低声抱怨,巡逻的卫队也显得无精打采。

    他们此行的目的,并非作为主力冲锋陷阵,而仅仅是“助阵”。

    负责守住这条通往官道的小路,防止宴山匪寇从此处逃窜。

    “剿匪?那是朝廷官兵的活儿!咱们王府的弟兄,犯得着为那点军功去拼命?”

    一个老兵油子吐掉嘴里的草根,低声嘟囔:

    “王爷早就说了,看着就行,别往上凑!死一个王府护卫,抚恤金都够买十个官军了!”

    另一个护卫附和道,语气轻松:

    “可不是嘛!听说擒风大人和严档头那边才是主力,等他们收拾了尹雷凌那伙主力,再合力攻山,咱们就在这儿等着抓几个漏网之鱼,轻松又稳妥!”

    所有人都抱着同样的想法。

    此战十拿九稳,他们只需在此“看戏”,便可分得一份功劳。

    紧绷的神经早已松弛,只盼着早日结束这趟无聊的差事。

    就在这慵懒的氛围几乎要凝固之时——

    “啊——!!!!”

    一声凄厉、疯狂、饱含着无尽悲痛与滔天恨意的怒吼,如同受伤濒死的野兽发出的嚎叫,猛地从营地中央那座最华丽的中军大帐中炸响!

    声浪滚滚,瞬间撕裂了夜的宁静!

    所有护卫如同被冰水浇头,悚然一惊,睡意全无!

    他们太熟悉这声音了!

    这是王爷赵岩的声音!

    自从昭阳郡主赵初夏惨死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听到王爷发出过如此撕心裂肺、充满毁灭气息的咆哮!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每个护卫的心脏。

    轻松的日子……结束了!

    果然。

    急促而尖锐的王命号角声刺破夜空!

    “全军集结!披甲!备战!目标——宴山寨!”

    “即刻进军!延误者——斩!”

    命令冷酷无情,带着一股焚毁一切的疯狂意味。

    护卫们手忙脚乱地穿戴沉重的甲胄,抓起冰冷的兵器,在军官的厉声呵斥下迅速列队。

    整个营地瞬间从昏睡中惊醒,充斥着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和压抑的喘息。

    队伍的核心处。

    四名筋骨强健的武者,正吃力地扛着一架特制的、厚实沉重的檀木宝座。

    宝座上,端坐着如同肉山般的平城郡王——赵岩。

    狭窄崎岖的山道无法通行马车,普通的战马也承受不了他这三百多斤的肉山。

    他坐在宝座上,如同移动的王座,脸上每一寸肥肉都在愤怒地颤抖。

    那双深陷在肥肉里的眼睛,此刻布满了骇人的血丝,迸射出择人而噬的凶光!

    一路之上,他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如同催命的符咒,不断在队伍上空回荡:

    “快!再快一点!本王要立刻踏平宴山寨!延误者,诛九族!”

    “破寨之后!寨中匪寇,无论老弱妇孺!一个不留!统统杀光!用他们的血!祭奠我的初夏!!”

    “那个叫宋江的狗贼!给本王抓活的!本王要亲手将他千刀万剐!本王要听着他惨叫!看着他哀嚎!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声音中的怨毒与疯狂,让抬着宝座的四名武者都感到脊背发凉,脚步愈发沉重。

    无人敢劝。

    随行的王府首席供奉李道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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