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梁进对丁俊印象很深。

    这小子心脏先天不足,即便后来勉强练武入了品,也始终去不了病根。

    而且听说他最后一个亲人也去年过世了,如今和自己一样,成了无依无靠的独苗。

    梁进沉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手腕轻振。

    锦囊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稳稳落入吴焕粗糙的手中。

    梁进的声音斩钉截铁:

    “别耽搁,直接送怀德堂!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大夫!”

    “他的假,我来批。务必把人给我照料好了。”

    怀德堂,那是京城顶尖的医馆,坐镇的老先生曾贵为御医!

    那地方很贵,可不是普通士兵那点寒酸军饷能去的。

    握着那分量十足的银囊,吴焕这个粗犷汉子只觉得眼眶发烫,喉咙堵得厉害。

    梁进,果然还是当初那个仗义疏财,极讲义气的同袍兄弟!

    “统……统领!我等替丁老弟……谢过大恩!!”

    吴焕深深行礼。

    身后钱三、王全几个更是感激得嘴唇哆嗦,只会不停作揖。

    眼看他们抬着担架就要继续赶路。

    梁进忽然又开口叫住了他们:

    “等等。”

    几人疑惑回头。

    梁进目光扫过这些老兄弟风尘仆仆、带着忧虑的脸,语气放缓了些:

    “今天下了值,要是没什么要紧事,都来我家里一趟。”

    “喝酒。”

    简单一句“喝酒”,却像一缕暖阳刺破了冰冷的权势壁垒,瞬间融化了所有人心头的敬畏与不安。

    众人一愣,随即眼底都亮起久违的光,紧绷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挤出淳朴、真切和受宠若惊的笑容:

    “得令!统领!”

    他们原以为梁进高升之后,早已和他们这些底层军汉成了两个世界的人,没想到他还念着旧情。

    所以这一次,应答声里除了恭敬,更多了几分发自肺腑的信服和亲近。

    梁进微微颔颌,不再多言,一夹马腹,带着护卫继续向皇城行去。

    马蹄声远去,留下原地一群心中燃起炽热暖意的身影。

    ……………………

    与此同时。

    另一支由玄甲护卫拱卫、沉默而庞大的皇家车队,正缓缓驶过长街,碾过青石板路,进入皇城。

    华贵异常的四爪蟠龙辇车内,气氛却压抑得能结出冰晶。

    皇帝赵御,正端坐于铺着厚厚软毯的御座上。

    他面色异常苍白,不见丝毫昨夜离宫时的安详,倒像是刚从惊骇的噩梦深渊中挣扎出来,额角浸着细微的冷汗。

    在太祖皇陵深处的所见所闻,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来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至今仍攫着他,让他无法回神。

    他不由自主地用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自己微抬的右腕。

    袍袖滑落一截,露出手腕上那道极细、却触目惊心的伤口!

    边缘是焦痂般的黑色。

    更诡异的是,伤口附近数条蜿蜒的淡淡黑线沿着青蓝色的皮下血管诡异地向上蔓延了寸许,如同活物的触角!

    普天之下,谁敢伤及龙体?

    有!

    至少……面对那个存在时,赵御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只能任由其施为。

    回程这一路,他想了很多。

    从王朝起源想到自身,又从自身想到他唯一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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