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爵位。
而撒拉逊人则更加看重恩情与回报,这可能与他们曾经是游牧民族有关,在茫茫的荒野与沙漠之中。如果鼓励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话,这个族群只怕还不等基督徒来到这里,就要自我灭绝了。
“我可能会被拒绝,也有可能被驱逐出来。但至少我的性命是无需担忧的。”塞萨尔并未说错,只是理查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些不甘心的神色,“只是些平民而已。”他咕哝道,也知道自己无法扭转塞萨尔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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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本当然不会感到高兴,埃米纳的拒绝和逃离无疑是狠狠打在他脸上的一记耳光。
他并不怀疑埃米纳的忠贞(但不妨碍用来大做文章),毕竟对于埃米纳来说,当时最好的选择是留在萨拉丁的身边,等待尘埃落定,即便萨拉丁砍下了伊本的头颅,埃米纳作为苏丹的姐姐依然可以获得一桩称心如意的好婚事,她的子女也可以得到妥当的安排,唯一一个可能受苦遭祸的就只有伊本。
但她还是在萨拉丁的反对下回到了霍姆斯。
但伊本并不满足于此,他还想要更多,在被埃米纳拒绝后,他便恼羞成怒,声称要用她的不贞来惩罚她和萨拉丁。
但这只是恐吓而已,他不会那么做,毕竟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桩耻辱,只是叫他耿耿于怀的,是他隐约感觉到,埃米纳的逃离并不只是出自于对死亡的恐惧,更有可能是对他的……厌恶。
一个妻子厌恶自己的丈夫,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但它就这样真实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更叫他难以启齿的是埃米纳对他的爱和如今的恨,或者更正确的来说轻蔑,都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一点虚假。
埃米纳当时抛却了身为苏丹姐姐的荣耀而回到他身边,是因为她爱他。而在发现他的无能和虚伪后,她又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就和回到他身边时一样坚决,就让他无来由的沮丧起来。
他甚至不再召唤女人到身边服侍,因为他怕从那些眼睛中看出与埃米纳一致的漠然和嘲笑。
但问题是就如塞萨尔所说的那样。当初埃米纳在大马士革城外遇袭,虽然罪人也是一个基督徒骑士,但救了他的同样也是一个基督徒骑士——他们甚至派遣军队护送了埃米纳一段路。
无论如何,伊本也已经承认了塞萨尔这个恩人的身份,他甚至向他们赠送过礼物,现在他懊恼也来不及了。
不过他随即想,一个使者又能有什么妨碍呢?
他尽可以在他面前杀死一些基督徒,用他们的鲜血和哀嚎来尽情的羞辱他。
塞萨尔并不是第一次踏入大马士革,但这次的大马士革却如同被墨水污染了的图画一般笼罩着一层阴沉沉的雾霭,墙面的鲜艳图案都似乎褪去了颜色,寺庙的金顶也不再那样熠熠生辉。
原先作为一个基督徒,撒拉逊人的敌人,他率领军队踏入这里的时候,还有撒拉逊人敢于远远的观望,或是藏在自己的屋子里,从缝隙间窥视。
但现在他看到的除了士兵还是只有士兵,戴皮帽的突厥人,梳辫子,黑皮肤的努比亚人,背负着弓箭的贝都因人或是库尔德人,还有一些明显是来自于欧罗巴北部的撒克逊人……
他们的军纪并不严谨,或者说他们原先就没有什么纪律而言,一眼扫过去,塞萨尔就发现很多人身上都佩戴着与他们的身份,或者是信仰不符合的事物。
一些士兵的身上还披挂着鲜艳的布料,从颜色和质地上来看就知道原先的主人应当是个女性(撒拉逊人男性不被允许穿着丝绸),更不用说其中一些的边角还沾染着血迹——他们将戒指穿起来,挂在脖子上,项链缠绕在一起,在背囊的边缘摇摇晃晃,而背囊里装满了沉甸甸的器皿。
那些繁荣的商铺,静谧的居所,吵闹的集市与结满了果实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