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督办督办,名为督办,实际是分按察使司的权。

    这一点张诚基也是心知肚明。

    “.张兄,说到底,你我皆是皇上的臣子,为朝廷办事,为安徽谋福,目标一致。只要底下人不生事、不掣肘,这工商兴旺起来,税赋充盈,吏治清明,你我脸上都有光,朝廷也方能知晓我等实心任事之功啊!”

    赵安一脸希望双方能够携手共进的真诚样。

    张诚基心中则是冷笑,面上却道:“大人所言极是,请大人放心,下官定然督促下面的人用心办事,不敢怠惰。”

    “好!”

    赵安知一时难以说动,也不急于一时,又闲话了些天气、养生之道,便起身告辞:“张兄好生将养,真诚盼你早日康复,你我同舟共济,方能不负皇恩浩荡。”

    “多谢赵大人关怀,恕下官不能远送!”

    张诚基在榻上微微拱手。

    赵安转身离去,脸上的关切笑容在转身瞬间便收敛起来。

    送走赵安,张诚基则是一把扯下额头毛巾,坐起身来,满脸阴沉。

    赵安言语间的敲打与拉拢,他如何听不出?

    只是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骤贵的幸进之辈,更觉其所谓“工商兴省”乃是舍本逐末,败坏风气。

    次日,不知道是不是真担心赵安会直接替他向皇上告假,还是觉得衙门里的事得管一管了,张诚基竟然病愈了。

    于堂上正看“文件”时,管家悄步进来奉上一封家书:“老爷,苏州老家送来的信。”

    张诚基“嗯”了一声,接过信拆开。

    信是老家侄儿写来的,多是些家常问候、苏州本地“新闻”。

    读至后半,忽有一段文字吸引了他的目光:“.近来江南之地,有一奇闻流传甚广,街谈巷议,颇引人遐思。皆言今上昔年南巡之际,于苏杭等地,曾有一二风流遗韵,留有龙种在民间。又言朝中忽有年轻官员简在帝心,圣眷隆厚,超擢飞速,官至二品大员。

    众人皆私语,此或乃天家血脉,今上私访得之,故而大力提拔,以作补偿,兼因其确有才干,遂成一段君臣骨肉相得之佳话此虽市井谣传,荒诞不经,然言之凿凿,竟似有其事。侄儿姑妄听之,亦觉有趣,特书于叔父一笑.”

    读至此,张诚基的手指猛地一顿,眉头紧紧锁起。

    皇上南巡私生子?年轻官员圣眷隆厚?超擢飞速?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像一道闪电,骤然劈入臬台大人的脑海!

    下意识就想到昨天假惺惺来探望自己的赵有禄,此人原不过扬州府学微末小官,何以突然得了圣心,赏赐优渥,竟直接擢升安徽布政使?

    纵是有主动缴纳议罪银千两得圣宠,此等出身也不当平步青云至此啊!

    从二品的实任布政署理巡抚,那是多少官员耗尽一生也难以企及的位置,他赵有禄何德何能位居此位?

    再看那特赐同进士出身,黄马褂,尚方宝剑,以及那双眼花翎!

    此等恩遇,已远超常理!

    先前只道是皇上急于敛财,故而特宠能搞钱之臣,如今结合这江南谣传,难道.难道这荒诞不经的流言,竟并非空穴来风?

    观赵有禄在安徽所为,当真是敢于任事,知府总兵说杀就杀,甚至肆无忌惮,若真是毫无根基的寻常臣子,岂敢如此?

    张诚基越想越是心惊,手中信纸飘落在地浑然不觉。

    若赵有禄真是那自己这般抵触岂非是自寻死路?

    天家之事,讳莫如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回想此人昨日来访虽言语带刺,却也未失礼数,甚至主动释放“合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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