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黄旗满洲都统衙门,这就让穆克顿存了侥幸心理,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名门之后,还跟阿桂中堂是姻亲,新来的赵副都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会拿他如何。

    最多训斥一顿,罚点银子。

    被范参领带到赵安办公室后,穆克顿再是不屑赵安这个包衣抬旗的新晋,也不得不乖乖按规矩行礼。

    乾隆一朝直接抬入镶黄旗满洲的不是没有,如镶黄旗汉军出身的两江总督尹继善家族,如汉军镶红旗出身的陕甘总督黄廷桂家族。

    但如赵安这种从内务府公中包衣直接抬入镶黄旗满洲的可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级别上,赵安跟身为总督的尹继善、黄廷桂可差了两级呢,但其刚抬入满洲就获授副都统,于八旗新旧满洲眼中真纯纯是个异类。

    无一例外,几乎所有人都将赵安身上发生的“奇迹”归结于老太爷对和珅没底线的宠爱。

    而和珅,是穆克顿得罪不起的存在。

    “起来吧。”

    赵安抬手示意范参领回去继续深挖工作,就留穆克顿在这里。

    待范参领退下后,赵安仔细打量了眼六十出头的穆克顿,端起茶碗轻轻品了一口,慢条斯理道:“穆大人是咱旗里的老前辈,家世更是显贵,不是本官这种新入旗的可比,今天请穆大人过来主要是问几句话,还请穆大人不要多想。”

    听了赵安这番客气的话,穆克顿心中不由轻松许多,忙道:“大人问话,下官必如实回话。”

    “那好,”

    赵安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声音就冷了下来,“你与张常保是何关系,为何指使他冒领钱粮?除了张常保,你还指使哪些人这么做?这么多年来你从中谋利多少,除你之外,本旗还有哪些人参与其中?”

    一连串的问话令得穆克顿脸色为之一紧同时,心中也“扑通”跳的厉害。

    “大人,这些是从何说起.”

    本能的,穆克顿就要否认一切。

    赵安根本不给其否认机会,抬手拍了桌子:“张常保已经招供,你还狡辩什么!要不要本官把张常保叫来与你当面对质!”

    “大人,这是张常保那厮血口喷人,下官世代忠良岂会做这等事!”

    穆克顿又急又慌。

    “忠良?”

    赵安冷笑一声,“你阿玛讷亲若是忠良,皇上岂会以遏必隆刀斩他?你穆克顿身为满洲却指使他人冒充满洲正身骗取朝廷钱粮,这又是什么忠良之道!”

    不待穆克顿开口辩解,从桌下取出刚刚叫徐霖派人到试馆取来的遏必隆刀拍在桌上,一脸怒容:“穆克顿,这把刀你当认识吧!”

    “这这是”

    穆克顿脸色瞬间骤变,声音都为之发颤。

    他当然认得此刀,因为他的阿玛就是死于此刀!

    只记得后来皇上将这把刀交给叔父阿里衮保管,叔父死后由堂弟丰升额继承,但丰升额临终前却将此刀还给朝廷。

    因此刀种种传奇加上皇帝对此刀很是重视,以致这刀俨然成了大清的尚方宝剑。

    没想到,这把刀却落在眼前这年轻人手中。

    很明显,是皇帝所赐。

    再糊涂,穆克顿也不可能以为是赵安盗刀。

    “不知赵大人取出此刀,是何用意?”

    强作镇定的穆克顿脸色极为难看。

    “你说呢?”

    赵安伸手轻抚刀鞘,淡淡道:“穆克顿,本官实话与你说明白,你若不如实回话,执意隐瞒,本官说不得便要效前人旧例,使此刀再饮宵小之血。”

    闻言,穆克顿双腿一软,险些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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