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又展开了新一轮与吐蕃的激烈战事,彼此间也是互有胜负。

    也正是在这一时期,为后世所诟病的节度使身兼诸使职也开始有规模的成为标配,河西、朔方等镇节度使都陆续身兼数职,在国内供给不足的情况下,用以统筹当地人力物力,发起对外战争。

    很多人讲论盛唐历史,往往会将某一年称为什么分界点,对这一年的人事进行深度乃至有些夸大的阐述。

    但其实每一年发生的事都很重要,既有前辙,也有后迹,这些人和事共同组成了盛唐一路发展到顶峰、又轰然倒塌的一个轨迹。

    所以对张岱而言,他的时间真的是既充裕又紧迫。

    从他个人来说,他的年龄才只十几岁,还有大好的年华可以从容发展。凭他对时代脉搏的把握和人事的了解,以及当下所掌握的各种资源,未来即便不能位极人臣,也可一世荣华。

    但若着眼于整个时代,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一些流毒甚烈的时代元素也已经涌现出来,如果不做一些未雨绸缪的准备,实在很难抵消心中的压力与焦灼。

    当皇帝听到张岱建议用那些义坊钱本造桑林,不由得叹息道:“张岱才或称异,但终究还是短于世务。大灾当年,复耕为先,植桑造业却短年难成,失于实际了。”

    “臣近日于家中读书,览大父前进言幽州置屯旧表,浅有拙见,今并启于圣人,乞得斧正。”

    大臣奏章只要不事涉机要,是可以留存副簿,张说、张九龄的文集当中都保留了不少本人上传下达的文书,而张岱所说的则是张说早年担任幽州都督时所进奏章。

    在被姚崇排挤出朝之后,张说长期在河北等地任官,在担任幽州都督时对军政事宜都提出了丰富的看法,幽州置屯充实边防、纵横两蕃以制突厥等等。

    只不过当时执政宰相宋璟同样秉持姚崇不幸边功、专于休养的思路,所以当时的一些构想并未付诸实现。

    张说入朝之后,身份有所不同,又与朔方王晙、出任定州刺史并知北平军事的张嘉贞多有不睦,而其本身又热衷于推动封禅诸事,对于边事的规划有失热心。

    皇帝认为植桑造林没有几年不能成,对于赈灾是远水难救近渴,实际意义不大。

    但这造林更大的意义是给人提供一层心理的慰藉,能够最大限度的将生产组织保留下来,而不是让百姓在愁困之下浮逃于外、自谋生机。

    这些百姓妻女们可以依靠义坊、桑林所提供的生产机会来换取基本的生活物资,而那些男丁除了组织修复河堤、恢复农田之外,还可以组织发往幽州等地直接投入生产,也是异地安置、分散赈灾压力的一种思路。

    等到这一场持续两年多的灾害过去之后,朝廷又可以发募内州流人实边替垦,原本那些赴边的流人则可重返故地、恢复原本的生产组织和家庭生活。

    因为有那些义坊、桑林的存在,可以保住这些受灾家眷们的生活与社会组织,避免“流人尽去、桑梓俱荒”的情况,等到回来再恢复生产时,能够大大降低在行政层面所遭遇的阻碍。

    所以新造的桑林,象征意义还要大过了实际的使用价值。或者可以这么说,张岱要让这些屯丁们哪怕身在边疆,也要牢牢记住有一位洛下张公子舍钱植桑,给他们妻女提供一份生机保障。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有收买人心之嫌而被皇帝所猜忌?

    他一介白身,又不是什么宰辅高官,也不是皇族子弟,有什么被猜忌的资格?州县考绩上等、深受士民爱戴的官员,难不成人人都在图谋皇帝江山?

    顶着武惠妃的名头行事,就足以让皇帝把注意力集中在惠妃身上,方便自己建老鼠仓。

    “燕公历转内外、秉政多年,而今足不出户,尚能有此老成计谋,诚是可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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