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现在这个情况,他也只能寄望于来日再来拜访。张岱就算与河东王先有交情,总也不能霸道的约束河东王的交际。他只要来的勤一些,自能与河东王交情渐深,想办法争取一些实际的利益。
河东王之前已经表态今日不便宴客,而此时夕阳也从西侧洒入厅堂中来,李林甫和张岱的言辞交锋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于是便和李璆一起起身告辞。张岱见状后便也不再久留,同样一并告辞。
河东王一边将众人礼送出门,一边还吩咐家奴准备几份礼物赠送。
张岱常来常往,自然没有份儿。李璆和李林甫不常登门,一个是宗家耆老又任职宗正卿,一个则携名画赠送,则就要有所馈赠。河东王小鬼当家,本身也不是什么悭吝性格,迎来送往的礼数还是具备的。
待到李璆两人各自上马而去,张岱这里也正要离开,忽然有王府家奴匆匆入前来对河东王略作耳语,河东王脸色顿时一变,当即抬手对张岱示意道:“张岱你先下马,阿瑜回来了,话别再去也不迟。”
且不说张岱又被河东王唤住一起归府,李林甫回头看到这一幕后不免便面露忧色。他没想到张岱居然与这些宗枝旧属互动这么密切,这么看来自己结好宗属以筹钱还债的计划怕是不会顺利啊!
岐王邸中,张岱被河东王硬扯回来,心情也有些忐忑,但还是被河东王拖着往侧院行去,走进院门中来,便见到一身道装的云阳县主正俏立于庭中。
“阿瑜你说巧不巧?我今日在城南与众练球,有球手不巧跌翻撞倒了别人家院,登门道歉正逢张岱,原来他与几人正在城南……”
河东王一边干笑着一边走向县主,嘴里故作闲话掩饰自己的心虚紧张。
县主仍是张岱往常所见那从容静雅的表情,张岱也猜不出这位秀美出尘的女子究竟作何姿态能让其兄长如此忐忑紧张,只是也跟随在河东王身后入前作揖道:“大王实在太客气,盛情相邀,却之不恭,相从归邸,再作一遭扰人的恶客,近日频见,未知县主是否已经厌此俗人?”
“长情都是亲近处来,哪会愈见愈厌。世兄神清貌美且言甘,凡所至处如春风沐人,否则我兄又怎会殷勤相邀呢?或是因此殷勤,有扰世兄别事的安排?”
县主含笑望着张岱,目露询问的说道。
“无事,我哪有什么事务的安排!近日正逢休沐,连日从游助兴亦可!”
张岱又赶紧说道,河东王却在一旁开口道:“哪是无事!你不是与窦氏子、信安王家李九等相谋共事?你两便且在此详谈,我新得名画,要去画室整理收藏。”
说完这话后,他也不再理会张岱,摆摆手便径直离去。
张岱被抛在这里自是有些尴尬,眼见县主目露询问的望着自己,于是便将自己几人合作的事情讲述一番。
云阳县主听完后秀眉微蹙,凝望着张岱说道:“是我与世兄相处还不够坦诚吗?世兄既有钱事短项,不来告我,又去扰别家?”
这话若是往常听来,张岱倒也不会多想,只是觉得心里暖暖的,但从河东王那里侧面了解到云阳县主有些霸道的性情,这会儿听来便感觉怪怪的,总有种被包养了的感觉。
虽然县主在钱事上助他颇多,而他也不排斥这种感觉,但事情还是要解释一下,以免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于是张岱便又笑语道:“倒也不是因为钱事的短缺,而是因为这些事务做来少不了人力操持。我这里本钱充足,因恐数子将此目作游戏、不肯用心,所以才逼他们投钱共事、盈亏自理。
这茶园的建造,用时既长,未来还要牵涉大量人事,很是繁琐,或还难免频与官府交涉,所以才未预与县主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