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正虑宾客增多、酒恐不足,多谢河东王相赠。”
忠王抓起案上盛酒的银勺,便要伸入酒瓮中取酒代饮,河东王见状后却冷笑道:“大王若患无酒,家中还有先父生时窖藏百斗,来日俱可献于大王。今日此瓮,非张卿不可饮!”
“尊者赐,不敢辞!多谢大王赏赐琼浆,某自畅饮,涓滴不留!”
张垍见确实推脱不过,也担心河东王再纠缠喧闹起来更丢面子,于是拿过忠王手中银勺,将酒水一勺一勺舀进杯中,然后便是一番鲸吸长饮。
河东王就这么站在席旁看着张垍饮酒,一直到最后酒瓮倒转再无残液,他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向着张垍笑语道:“我家藏酒实多,张卿异日若酒瘾复生,大可前来求索!”
张垍闻言又不由得面露恼色,但这么短时间内喝了大半斗酒,哪怕酒力不强,也已经有些醉眼朦胧,胸腹间更是不断翻涌,根本不敢开口说话,只是闭眼咬牙按捺住那一股强烈的呕意。
待到河东王起身而去,张垍自觉得胸腹间气涌不再那么强烈,这才瞪着通红充血的两眼,望着张岱恶狠狠道:“不准再与河东王往来!此徒狂躁,非是良友!”
我特么跟你断了关系,也不能跟我大舅哥断了来往!
张岱瞧着张垍被河东王搞的那一副惨象,心中的火气也消散不少,同时心中不免暗叹河东王行事还真是肆无忌惮,为了给自家妹子出气,不只不给忠王兄妹面子,也没给他们张家面子,简直就是一个混不吝。
“阿叔你暂请息怒,河东王亲来赠酒,不加回应,反而失礼。此间诸王公主列席宴会,岂敢如此倨傲自处啊!我今往其席致谢,些许嫌隙,笑释即可,总不可因一时意气而令阿叔情难自处于宗家。”
张岱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直往河东王座席而去。
“你……”
张垍闻听此言,心中更是气急,方待开口呵斥张岱,一张嘴便不免气息紊乱,顿时便哗哗狂吐起来。
左近侍者见状忙不迭张起羽扇,将张垍这一幕丑态给遮掩下来,醉酒与否跟身份高低可没有关系,宫廷宴会中各种醉酒之态见得多了,自然也都有所准备。
张岱走向河东王家座席,却见县主皱眉冷脸似在斥责河东王,河东王则低眉耷眼的坐在那里。
县主见他到来,俏脸略露尴尬,张口欲言但却没有出声,直从席中站起身来,在几名侍女跟随下从席后径直离开此处大帐。
望着县主离开的背影,张岱自有几分怅然若失。而随着县主离开,河东王却又恢复了活力,他抬眼望着张岱问道:“怎么、来为你叔抱不平?”
张岱微笑着摇摇头,走入席中坐下来,见案上还有酒杯,便欲端杯啜饮,却被河东王劈手将其手打落:“那是我妹器物,再给你取新酒具。”
待到仆员奉上新的酒具并斟满酒,河东王端起酒杯来先一饮而尽,然后才对张岱说道:“你叔不是好人,他又不再是东宫官,何必如此委屈自家少俊逢迎太子?此日一屈,来日处处可屈。是故我妹为你发声,可不是挑拨你叔侄失和!”
这么浅显的道理,就连河东王都明白,张垍大概还沾沾自喜于对自家子弟的贬低做的滴水不漏。张岱自然不会觉得县主多事,他正是因为感动,所以才壮着胆子做出那样一番表白。
但是县主不与他对话便径直离去,又不免让他心生忐忑,于是便又凑近河东王小声道:“县主去时似有愠色,是怨我方才行事孟浪唐突?”
“你若不做那番事,方才我又怎么会放过你!”
河东王闻言后先是嘟囔一声,旋即便又小声道:“方才我新归,见阿瑜独坐痴笑,阿耶去后便未见她有那样动人笑容……我这长兄无能,许多烦恼家事都抛给了她,哪怕平日在家见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