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走在张岱马前,一边在前方引路,一边快速向张岱介绍其店铺中新进的一些商品,当见到张岱兴趣不大,他才闭口不言,待将张岱引至十字街附近,他才又跪在马前说道:“前方便是康氏酒庄,恭祝六郎此夜宴乐尽兴!奴是西市香药行米小川,六郎欲用香药、使仆来取即可,奴去也!”

    说完这话,他又趴在地上砰砰磕了两个响头,然后便躬身疾行而去。那模样自是有些滑稽,但也给张岱留下了挺深的印象。

    这一个胡商刚刚离开,另一个胡人便迎了上来:“知六郎此日或将光临,某便于此长立恭候。六郎诸贤友人已经在堂饮乐片刻,某便引六郎入堂与众相聚!”

    来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碧睛年轻人,乃是张岱他叔叔张埱先前邀入家中向他引见的那个康立德,其家乃是西市胡商中名列前茅者,这酒庄也是其家产业。

    “有劳康三了!”

    张岱翻身下马,自然有人入前将其坐骑引走,他一边跟这康立德闲聊着一边走进酒庄中。

    这康氏酒庄面积不小,内外几重,沿街是市肆,里面则是酒店,一座座独栋楼宇分布其中,许多厅堂都传来欢声笑语,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六郎来迟了!某等贪杯先饮,六郎要不要补上?”

    厅堂中,太常寺众人见张岱走过来,纷纷起身相迎,有人笑语打趣道。

    “今日来此只为尽兴,莫说先来后到,必须不醉不归!”

    张岱闻言后便也笑语说道,抬手又交代康立德道:“此中还存有什么好酒,全都送上来。”

    康立德闻言后便笑应一声、而后疾步行出,张岱则入堂去先向坐在堂上的官长建立。

    太常寺眼下虽有大卿陆象先和少卿韦縚,但他们这些长官自然不可能与下僚一起入市来喝花酒,因此在堂地位最高便是太常丞张履贞。

    “今日入市寻欢,是受群僚所邀,盛情难却。既为张侍御所见,来日可不要具章检举啊!”

    张履贞年纪三十出头,见张岱入前见礼,忙不迭离席而出,口中则笑语说道。

    唐律五品以上不得入市,是担心官员入市经商或会以权凌人、破坏市场秩序。张履贞散官朝散大夫,所任太常丞也是从五品官职,正卡在了禁令边上。

    张岱闻听此言便也笑起来:“不做买卖,便不违规。张丞这么说,无非是要下官酒后会账罢了。下官先应下此事,张丞可以放心尽欢了!”

    张履贞是邓国公张暐的儿子,张暐本就家世巨富,早年间出钱出人的结交当今圣人而投资成功,从而获得丰厚的回报,事迹简直跟吕不韦有得一比。

    不过由于其人无世祚可夸,所以早年间张说对张暐也一直都不怎么感冒,心里就有点瞧不上,直到最近配合搞北门,彼此关系才变得有些融洽,张履贞也跟张岱熟络起来。

    所以当张岱入堂之后,张履贞便抬手示意身旁侍酒的美艳胡姬到张岱席侧去侍奉。

    张岱注意到堂中只有两名胡姬侍酒,一个被张履贞致使到自己身边来,另一个则在堂中穿梭侍酒,当即便有些不悦,抬手指着送酒入堂的康立德说道:“有酒岂可无色,某等群属十余众,康某只将两妓来侍,是何待客之道?”

    “六郎恕罪、请恕罪,北坊有贵人家今日于邸设宴,清早便入市访借诸家女子,某家也不例外。就连堂中两人,还是家中舍妹,若非满堂贵客,安忍将出侍人啊!”

    康立德听到张岱的喝问声,当即便苦着脸躬身说道,而那两名胡姬也连忙作拜于左右,神情惶惶的低声乞饶。

    听到康立德这么说,上首的张履贞也忍不住好奇道:“你耶康廉也是西市有名之人,谁又值得你家借出群伎,连自家营生都不顾?”

    “小子不敢人后搬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