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那乾清宫是什么所在?岂是区区一个先帝贵妃可以占据的?反逼得堂堂天子蜗居东宫?此事千古奇谈,从未有闻。一个妇人,窃据乾清宫,可是要牝鸡司晨?可是要效仿武周?便是我明日参她一个谋反的罪名,又有何不可?看会不会诛了你姑母九族。”

    谋害天子,还能争辩,可这窃据乾清宫,如何辩驳?只是也不过是件小事,这就被扣上谋反的罪名了?这就要被诛九族了?可那是我姑母……等等,九族里该是有我的吧?

    郑养性顿时有点扛不住了,踉跄退了一步,脸上全无血色,只语无伦次道:“没有,没有,杨涟,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姑母没有……我姑母不会……”

    “没有?你姑母没有?”杨涟眼睛一瞪,刚想再说什么,却被拦住了。

    “杨涟,你莫要再讲,我看郑贵妃倒未必会有反意。“。”一旁左光斗慢悠悠地道。

    郑养性扭头看向左光斗,突然便有了亲近的感觉,脸上一下便回了些血色,点头不迭道:“是,是,左御史说得不错,我姑母断不是会有反意之人。”

    “会不会有反意,只是我一家之言,做不得准。”左光斗摇头叹道:“如今观你姑母,虽许是没有反意,可这副做派与包藏祸心又有何异?”

    郑养性呆呆看着左光斗,脸上刚上来的血色又下去了。

    “依我之见,郑贵妃只是惧着往日争国本时,得罪了天子,恐着天子怪罪,这才据着乾清宫,只为搏出一个名分,好让天子不便怪罪,还能安享富贵。”左光斗沉思着,叹了口气又道:“此事倒也难怪郑贵妃。”

    “是,是,我姑母只是想有个安稳,断无……”郑养性赶紧点头,想说些什么。

    “荒唐,胡闹,还是妇人浅见。”一旁杨涟又大喝一声,把郑养性吓得一哆嗦。

    “若是图个安稳度日,便该谨守妇道,该去哪里便去哪里,如何还能和天子针锋相对?”杨涟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态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岂是一个妇道人家就能相抗的?眼下天子还存着孝心,可万一哪天……”

    “这……这……”郑养性只觉得自己两条腿都有些软了,是啊,万一哪日天子怒了,只消一道圣旨,不,甚至只消一道口谕,那帮如狼似虎的御林军岂是自己姑侄二人能挡得了的?

    “郑养性,你我同殿称臣,素无芥蒂,本该互相帮衬。郑贵妃又是先帝爱妃,我受先帝大恩,如何敢叫郑贵妃陷入险境?每每念及于此,我都恨不能去先帝灵前,跪哭一番,好让先帝明白老臣的心迹。”周嘉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郑贵妃若是只为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我周嘉谟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便是舍了这颗大好头颅,也必护得贵妃周全。只是若还念着太后之位不放,一定要据着天子寝宫,那不知哪日便是泼天的大祸,任谁也难救了。”

    “是,是,若是郑贵妃只为了安享富贵,我等也是要拼死相护的。”跟随来的几位臣工也纷纷附和。

    “若是郑贵妃只念着太后之位,还与天子作对。不消旁人,便是本官也放她不过。”杨涟见郑养性已经有些魂不守舍,又厉声道:“明日本官就奏上一本,参你姑母谋反之罪。你且看只消几日,有多少同僚会上本同参。届时莫说富贵,屠刀之下,人头滚滚,便是你郑养性,也难逃一刀。”

    “哼,莫说旁事,便是当年梃击一案,到底如何谁人知晓?先帝在时,百般遮掩,无人能提,如今新皇继位,若是再翻此案……”左光斗冷哼一声,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郑养性懵了,彻底懵了,他之前从没想过这样的结局,只以为姑母占据着乾清宫,便是不走,朱常洛又能如何?可此时被周嘉谟、杨涟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想明白了,姑母和天子相比,那就是以卵击石。如今也就是天子忍让,若是哪天真的怒了,那姑母就废了,姑母一废,那自己这一大家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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