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毁了。

    郑养性整个人都呆立在那里,瑟瑟发抖,就连周嘉谟他们怎么走的,他都不知道。

    等郑养性回过神来,整个院子里除了几个家奴眼巴巴看着自己,已经没什么人了。

    郑养性越想越害怕,于是急忙进宫找他的姑母去了。郑贵妃听他讲完,也慌张了。是啊,从前有万历皇帝罩着,有福王为她撑腰,自然把自己养成了如今这般跋扈的性子。可现在先帝已经死了,儿子又远在京城之外,天子想着新仇旧恨自然是恼她的,如何会肯让她当了太后?先帝是让当今天子立过誓言,可是天子拿这誓言当不当真,如何好说?万事与权力一沾边,便无论什么都是个屁了。若说如今还有谁能巴望,也就只剩下满朝文武。可若这班文武大臣都不护她,都来参她,那岂不就遂了天子的心?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到那个时节等着自己的,不是根白绫便就是杯鸠酒。

    想到这里,郑贵妃不由打了个寒颤。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助,没有了先帝,自己便再也没有什么依仗了。太后之位又有何用?能够保住身家性命在才是最重要的。

    郑贵妃想了一整夜,权衡再三,终于决定移居慈宁宫,再也不提当皇太后的事了。

    只是她不知道,其实皇上已经把册封皇太后的谕旨拟好了。只是她这一移居……

    皇太后之争消停了,可皇上的病却不见什么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