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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的目光投注而来,其中有好奇,也有自认看透把戏的轻蔑,元晞慢慢抬步向前走,弘昫在她身后,静默地注视着她。“汗玛法的宝弓,孙女惦记已久,今日看着您赐给别人,实在心痒难耐,方有无礼之举,请汗玛法恕罪。”她走向正中央,向康熙一礼,面带笑容。
太子注视着她,慢慢坐正了身子。
康熙笑道:“你先自己请罪,朕怎还忍心再怪罪?只是这弓太重,原不合你用。”
元晞似不服气的模样,“不试试怎么知道?”
雍亲王忙道:“元晞,不得无礼!”
“格格这是玩笑话。”一位蒙古王爷笑道,他目光轻飘飘地在元晞身上掠过,转头对康熙笑道:“格格只怕是真惦记那宝弓,不然就叫格格试试,年轻人,年轻气盛也是常事。”
他看向元晞的目光并无恶意,只是漫不经心,元晞发现自己这些年确实没白活,譬如此刻,她站在全场目光的中心,能够凭本能分辨出这些目光所代表的意味,也能分辨出谁——站在哪一队里。
康熙貌似为难,他沉吟一会,另一边少年不屑又有些轻佻地道:“格格还是回去绣花吧,这样的弓你们女孩儿用不了。您若真喜欢,还是等日后摸夫婿的弓箭吧。”
话音落下,雍亲王与弘昫的目光骤冷。
他们群体中一人不着痕迹地离开他一点,嫌弃地蹙一下眉。
元晞面容平静地转头:“圣躬未决之事,尔便可妄言?”
少年原本骄傲地抬着头,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呢,听到这一句,人像抻长了脖子的大公鸡似的僵了一下,硬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家里是有一点小骄傲,但暂时没长两条脖子。
就这一句,痛快!雍亲王微舒一口气,凝望着元晞的面孔,心中又油然涌出一种遗憾。
静海深涛,临危不乱,又是他膝下头一个孩子——多可惜啊。
“看吧,这丫头脾气大呢。”康熙笑了,点头道,“也罢,那就叫你试试吧。”
元晞却道:“只是叫孙女自己试,有什么意趣?这位勇士既然劝我回去绣花,可敢与我一比?”
那少年嗤笑,元晞淡淡地看他,“你若不敢比我比,怕输给我丢脸,也无需找什么理由,把弓放下,回你父母身边躲着便是。”
少年面色骤变,元晞已淡然瞥向方才向一旁撤了一步的年轻子弟,道:“烦请借弓一用。”
话语很礼貌,语气却不容拒绝。
客气,但有限。
年轻子弟下意识先抬手,而后微顿,低声道:“这把是十二力弓。”
“我汗玛法能拉十五力弓,爱新觉罗氏儿女均应以汗玛法为榜样,区区十二力,有何可畏之处?”元晞道。
康熙稍微坐直了身体,遥遥注视着元晞。
年轻子弟思忖一瞬,将弓箭双手递过,元晞拿在手中,先试了试,后转头看向方才挑衅她的年轻人,“拿弓吧,用你习惯的,别回头输了,怪是新弓不顺手。”
年轻人额角青筋直蹦,弘昫吐出一口气,对弘景弘晟道:“看到没,日后老实些。”
弘景弘晟唯唯诺诺地点头,姐姐平时只动手不动口,原来是因为动口杀伤力更高。
年轻人气盛,又出身不凡,一直顺风顺水,当然经不住元晞如此激他,勃然怒起,冷笑道:“只怕弓箭无眼,格格若受了伤,我可担待不起。”
这就是要比骑射的意思。
雍亲王微微皱眉,无法放心,见元晞神情镇定,才叫苏培盛带元晞的马过来。
元晞摸摸马儿的鬃毛,看向年轻人,“射什么?射草靶可没意思,太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