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把二老送回去。

    现在在香港,周尔襟就是她唯一的监护人,或者说周家全家都是。

    他问:“现在在做手术?”

    助理如实说:“在抽胸腔积液,今天晚上积液压迫心脏,差一点休克。”

    “知道了。”周尔襟声音四平八稳低声应。

    远远的,陈粒青在痛苦时似乎听见了周尔襟的声音,隐隐约约在手术室外,她听不真切,一时不知道是自己太想他把其他人的声音听成他的,还是真的是他来了。

    期盼是他,又下意识斩断联系不敢想是他。

    而医生帮她抽着胸腔积液,抽出满满一瓶。

    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陈粒青已经睡过去了。

    周尔襟看见她的脸完全是雪白的,和平时趾高气扬的样子不一样。

    他面色没有太大变化,但跟了过去。

    陈粒青一直昏昏沉沉睡了很久。

    她一睁眼。

    一直在脑海深处的那个人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高大身影遮住外面传入的月辉。

    “醒了?”周尔襟平和说。

    陈粒青几乎出神看着他,又怕眼神泄露什么。

    病房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这情况几乎很难得。

    她心跳一直震,不知是病还是其他原因。

    周尔襟尽职尽责:“需要什么?”

    陈粒青忽然如之前一般说:“全都怪你。”

    周尔襟对于这种话已经听得太多,淡定道:“嗯,全都怪我。”

    他应了她,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慰。

    他坐在一旁,依稀可以看见他大衣里不是正装,而是深蓝色的丝绸睡衣,解开一两粒扣子,锁骨结明显。

    他是穿着睡衣赶来的,她都是第一次看他穿睡衣,如窥见他在人群之后的其他模样。

    “我要喝水。”陈粒青又说。

    他高大身影起立,走到她旁边,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温水,但还没有扶起她。

    陈粒青只是动了一下,觉得身体里钻心地疼。

    周尔襟来递水杯时,她痛得一直攥紧周尔襟的手腕。

    被她攥得发痛,但周尔襟面上一丝一毫变化都无,只是任她借力散痛,另只手淡定如常帮她把被子拉上去。

    眉眼平静到深不见底,无法猜测周尔襟任何的思绪。

    等到阵痛缓过去,周尔襟才发挥一贯优越的观察力问:“还好?”

    陈粒青的声音头一次温和了一些,在没有外人的地方无需任何掩饰:

    “好多了。”

    周尔襟很快收回手,不和陈粒青有太多身体接触,尽量避嫌。

    而在春坎角,虞婳思索着,对方讨厌周尔襟,又在这种情况下,看见周尔襟可能反而坏事。

    病人又是女性,很多情况下周尔襟是不方便的,哪怕是照顾她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周尔襟是她另一半,都会有很多尴尬的地方。

    对方是周尔襟的恩人,她也希望帮上点忙。

    她起身换衣服。

    陈粒青嗅到周尔襟身上除了苦艾和岩兰草的气息,还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含笑花幽香,花香融在冷香里,显得人更暧昧。

    忽然有人轻轻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