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拭,指尖触到温热的唇纹才惊觉逾矩。

    广袖急急垂落,却掩不住她不经意的慌乱。

    事已至此皆是为了满足他的贪心,我不过是碍于种种才配合他做个美梦,我、我怎么能主动呢……

    “以前怎么不知你这么会说话?”她背过身收拾药盏。

    “我一直都是这般,只不过以前师娘尚在闭关,听不见罢了。”

    何疏桐似是被戳到软肋,青瓷相撞的脆响里掺着几不可闻的叹息:“既不怕苦,明日药量再加三成,如此也能好的快些。”

    游苏心中阴郁也随着苦味的消退而扫空,他隐隐感觉到,师娘又变回了那个师娘。

    心头火热之际,他也生出些想在仙子面前表现的心思:

    “师娘,其实弟子不是身体不适,我方才走神,实则是有了新感悟。”

    话音未落,墨松剑已出鞘三寸。

    “感悟?什么感悟?”何疏桐也生出些好奇,看着少年架势,像是猜到他要做什么。

    “请师娘试剑,一试便知。”少年轻浅笑着。

    何疏桐亦是嫣然,随手引来一把木剑飞入掌中。

    她与游苏自然也在此方梦中对过剑,但都是点到为止,以熟悉剑路为主。此时游苏这认真的样子,倒是让她觉着得了个好机会,一个可以将昨夜羞恼堂而皇之‘报复’回来的机会。

    “师娘用木剑可接不住。”游苏很有自信。

    何疏桐轻拭木剑,也是笃定答道:

    “足够了。”

    ……

    游苏闷哼一声,似是吃痛。

    何疏桐包扎的手微微一颤,少年脊背的温度透过布条传来,总让她想起昨夜握着的滚烫,心湖又生涟漪。

    “师娘,你不是说就用木剑的吗?”游苏趴在床上,语气竟生出些许埋怨。

    何疏桐闻言更觉面红耳热,察觉少年又翻过来的趋势连忙将之按住:

    “先趴着,还没好。”

    “哦……”游苏应了一声,又笑嘻嘻问道,“师娘,我刚才那剑厉不厉害?”

    何疏桐抿了抿唇,回想起方才少年用出那剑时的风采,的确算是剑姿卓然。只是她却担心被少年煞了威仪,竟言而无信换作了贴身仙剑去接那墨剑。不料差点忘了少年此时不过灵台境的修为,还好她及时收手才免去更严重的后果,但也着实让游苏受了些皮肉之苦。

    满心愧疚自责的她,也顾不得昨夜旖旎,即使游苏说体无大碍也要给他亲手包扎敷药。

    “自然是极厉害的。”何疏桐由衷夸赞,却也暗暗用劲戳了戳游苏左肋的伤口,似在责备,“只是鸳鸯剑求的是阴阳相济,不是玉石俱焚,你怎会有这般狂暴的剑意?”

    实际上这伤口没那么痛,但不妨碍游苏反手抓住仙子柔荑撒娇喊疼。何疏桐心中一紧,佯怒拍开游苏的手,金创药却洒得格外仔细。

    “我记得我与师娘说过,瞎子嘛,心里总容易慌,越慌的人,那出剑就得越狠才安心。”

    话说得轻松,可何疏桐却想起少年从小目盲,独自摸索世界想必是极艰难的,可在官楚君将他托付给自己后,自己却没能尽到责任,于是更感难过自责,手也轻柔了些。

    游苏何其敏锐,连忙又笑道:“不过梅花香自苦寒来,没这般经历,我还真不能这么快领悟自己的剑意。柳城主都表扬过我,说天底下也没我这么年纪就领悟剑意的呢!”

    何疏桐轻咬下唇,听出少年竟是反过来宽慰自己,她不由心中喟叹,少年这股温柔才是让她最承受不住的东西。

    “不可骄傲自满,古来天资绝艳却年少早衰的人不在少数。稳扎稳打,才可修成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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