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放弃了吗?
每次见到游苏在门外落寞离开的背影,她亦觉心疼不已,却为了不想让这段关系继续变质下去只得强忍心疼。
可她却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到了。
何疏桐忽而觉得游苏的模样是这般陌生,他不是那个长大后对她野心勃勃的少年,也不是那个小时候对她死缠烂打的小孩,他变成了一个只有师徒名分在的……陌生人。
少年身上转变来的太过突然,让她一时间都有些恍神。
可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又有什么突然的呢?她近两个月将他拒之门外,连几句话都没与他说过,他会放弃不是应该的吗?
但在那话本里,官徒不是一直坚持到了最后吗?难道那何疏桐跳下了断肠崖,官徒便再没去寻过她了吗?
何疏桐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想起了那本不敢看结局的书,她理不清自己的心绪,只觉无边的酸涩填满了她的心湖,让她喉间像是窒息般的发紧。
“师娘,冰鉴经不起晒。”游苏那淡漠的声音再度传来,“先收冰鉴吧。”
何疏桐蓦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她不想在游苏在场的时候去拿,就是因为不敢面对他,但既然他都打算放弃了,自己还有何好顾忌的呢?
“你提进来吧……”
“我在门外就好了。”少年行礼。
如此规矩模样,让何疏桐的心好似针扎,她板起脸,也不知自己哪来的气:
“我让你进来,你便进来。”
少年睫毛微颤,像只被惊到的雀鸟。
“是。”
游苏提起冰鉴掀开竹帘时,闻到这熟悉的莲香,几乎差点按捺不住欲扬的唇角。
但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还是端正着神态,连瞥也不去瞥居中而坐的白裙仙子一眼。
竹庐内比外面更闷热些,何疏桐的莲台后半围着一圈小池,水面浮着几片败荷。
“我先替师娘换冰。”
游苏行礼,默默将冰鉴提到风扇旁边,手脚利落地替她换好冷风源,全程没有说一句话,更是目不斜视,好似这房内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何疏桐自然将少年的动作皆用余光尽收眼底,少年身姿挺拔如松,言行举止规矩得无可挑剔,这般恪守师徒界限的模样,本是她从前所期望的,可此刻看在眼中,却只觉心头泛起苦涩难言的失落,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从指缝间悄然溜走。
待做完这些,少年还细心地将风扇对准了她一些。这下意识贴心的举动却让何疏桐心如刀割,遂指了指蒲团:“坐。”
话音落下时,她的坐姿也变得异常端庄,再无之前在游苏面前时那可以安心流露的松懈。
游苏跪坐在蒲团上,鼻尖萦绕着女仙身上的汗香,只觉比梦中更清冽一些。他不敢多闻,生怕自己强装出的清冷破碎。
她不说话,他便不说话,许是不想让气氛这般僵硬,何疏桐才轻启檀口:“今日……怎么没带甜点来?”
游苏闻言微怔,声音清清淡淡:“师娘曾说过不必每日都送,弟子便记下了。”
何疏桐霎时哑然,尴尬地攥紧了袖口的莲纹,只觉一股酸楚在喉间翻涌。
她原是怕他觉得自己贪吃,才故作矜持这么一说,可他之前分明都不当回事,依旧每日都送。可他今日却又将这句话放在心上,这般刻意疏离的模样,倒像是真将她当作了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师娘。
她的倒影映在败荷边,显得格外单薄。她强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决定还是直入主题:
“功法上,是有何疑问?”
游苏低头行礼:“弟子想请教体外双修之法。”
何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