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床底传来。

    张垒举起台灯对准床底,只见一双浮肿的脚从床板下伸出,皮肤呈现出溺水者般的青紫色。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一步步后退,后背却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回头的瞬间,他看见一张被缝合的脸,嘴角被针线拉成诡异的弧度。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沾血的手术刀,胸前的徽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 正是那个红墨水画的扭曲符号。

    “你逃不掉的,” 缝合脸的嘴唇裂开,露出黑红色的牙龈,“每个进入青山病院的人,都要成为藏品。”

    张垒转身就跑,手术刀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在门框上发出嗡鸣。他冲回楼梯间,却发现原本向下的台阶变成了向上的斜坡,墙壁渗出粘稠的液体,像无数只手指在抓挠。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屏幕上跳出的不是短信,而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自己的卧室,床上躺着个面色青紫的人,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拍摄时间显示为 —— 现在。

    “不!” 张垒发出绝望的嘶吼,他终于明白,从他看到那杯残茶里的人脸开始,就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楼梯开始剧烈摇晃,墙壁剥落的石灰中露出森森白骨。张垒脚下一滑,顺着扭曲的台阶滚了下去,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无数双眼睛从墙缝里探出来,像夏夜的萤火虫般闪烁着幽光。

    再次睁开眼时,张垒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方有微弱的光线,像沉在水底仰望水面的月光。

    他挣扎着坐起身,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伸手一摸,黏糊糊的液体沾满了指尖。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还有种难以言喻的腥甜,像是生锈的铁和腐烂的花混合在一起。

    “有人吗?” 张垒的声音在黑暗中扩散开,撞在某种坚硬的物体上反弹回来,带着空洞的回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某种封闭的空间里。

    摸索着站起来,指尖触到粗糙的墙壁,触感像是陈年的木板,表面布满裂纹。他顺着墙壁往前走,脚下的地板发出吱呀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随时会断裂的冰面上。

    走了大约十几步,手指突然碰到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件。摸索着辨认,是个门把手。张垒用力一拧,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道刺眼的光线瞬间涌了进来。

    他眯起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景象。这是条狭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无数幅油画,画框都是暗沉的红木材质,边角磨损得厉害。所有画作描绘的都是同一个场景 —— 一座燃烧的哥特式建筑,火焰在画布上扭曲跳跃,仿佛随时会烧出来。

    走廊尽头有扇拱形门,门楣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中央是个和青山病院徽章相同的扭曲符号。张垒注意到,每幅画里的火焰形状都在细微变化,像是某种动态的记录。

    他走到最近的一幅画前,画框边缘刻着一行小字:“焚烧日,1943.7.15”。这正是青山病院日历上的日期。画中燃烧的建筑前,隐约能看到几个奔跑的人影,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和那个缝合脸的医生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张垒喃喃自语,看来这个空间和那座精神病院有着某种联系。他继续往前走,发现每幅画的角落都刻着日期,从 1943 年 7 月 15 日一直延续到 1950 年 3 月 21 日,整整七年。

    最后一幅画的日期停留在 1950 年 3 月 21 日,画中的建筑已经化为灰烬,只剩下断壁残垣。灰烬中站着个穿学生制服的少女,背对着观者,手里抱着个黑色的布偶。

    张垒的目光刚落在少女身上,走廊里的温度突然骤降。墙壁上的画作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画框滴落,在地板上汇成蜿蜒的小溪。

    他听到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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