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去看待他。

    他们对视一眼,不着痕迹地靠近秦章,万一这家伙发起狂来要对这些文官动手,他们也能视情况安抚一二。

    薛淮仿佛没有察觉危险的到来,冷静又直白地说道:“我仔细想了想,你确实不配。”

    “好,好得很。”

    秦章双手握拳,骨节噼啪作响:“薛侍读果然胆气雄壮,连镇远侯府都不放在眼里。”

    他倒也不算太蠢,知道薛淮不同于一般的芝麻小官,就算忍不住要对他动手,也得给自己找个由头。

    “秦三少又错了。”

    薛淮微微摇头道:“我对令尊镇远侯很尊重,对贵府亦无半点轻蔑之心,从始至终我针对的都是你本人。”

    秦章阴冷道:“既然你非要和小爷作对,那就莫怪小爷翻脸不认人!”

    曹轩立刻站在秦章身前,厉声道:“薛侍读,你欺人太甚!莫要以为大司空是你的座师,你就能恣意妄为,今日你必须向三少致歉,否则我们跟你没完!”

    他这么做倒不是真想逼薛淮服软低头,而是担心秦章出手太快太重,万一要是把薛淮打出个好歹,这件事肯定会惊动天子,朝中也会掀起轩然大波,届时他们这些人也无法安然抽身。

    秦章虽未从军,他毕竟是将门子弟,从小练习武艺打磨根基,纵然比不得军中猛将,收拾一群文弱书生简直易如反掌。

    因此曹轩特意点出沈望的存在,想让秦章冷静一些。

    还没等薛淮开口,秦章猛地伸手将曹轩推到一旁,朝薛淮迈出一步。

    便在这时,一人决然开口。

    “庚辰科二甲头名、礼部仪制司主事陈观岳,愿与薛侍读共进退!”

    在这紧要时刻,陈观岳一改之前的安分守拙,毫不犹豫地站到薛淮的身边。

    在他之后,一道道清亮的声音相继响起。

    “庚辰科二甲第七名、国子监学正郑玄明,愿与薛侍读共进退!”

    “庚辰科二甲十六名、翰林院检讨吴璟,愿与薛侍读共进退!”

    “庚辰科二甲三十一名、国子监助教杨嗣修,愿与薛侍读共进退!”

    连绵起伏,宛如战鼓。

    片刻之间,除去被送往后楼诊治的崔延卿和尴尬而立的高廷弼,今日来参加雅集的年轻才俊悉数站在薛淮身边,同仇敌忾地望着秦章等权贵子弟。

    不论他们喜不喜欢薛淮,至少在眼下这个时刻,他们必须要表明自身的立场。

    身为大燕文官,倘若今日任由武勋子弟骑在头上拉屎,将来这件事传扬开来,他们还有什么脸面立足朝堂?

    僵持之势登时成型。

    高廷弼左右看看,一脸严肃地说道:“秦三少,难道你要在这里大打出手?”

    “高修撰倒是会审时度势。”

    秦章满含讥讽,冷声道:“你怎么不问一问这位薛侍读,一上来就羞辱我是何用意?难道我们秦家人就该由着他出言不逊?大燕立国百二十年,秦家为国捐躯者数十,家父在宣府大战中耗尽心力几度呕血,换来的却是你们文人冷嘲热讽,一如今日!”

    高廷弼一窒。

    薛淮不紧不慢地说道:“秦三少的嘴皮子功夫也不弱,倒打一耙的手法用得很熟练。”

    不待秦章反唇相讥,薛淮直接上前一步,正色道:“既然秦三少不打算动手,那我就来论一论。”

    “你们秦家为国尽忠,这是不争的事实,薛某对此唯有敬仰,断无半点亵渎之意,只不过——”

    他语调陡然转厉:“独你秦家人是大燕忠良?”

    “家祖骏德公历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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