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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热尚未散尽,空气里弥漫着硫磺、焦肉与凝固岩浆混合的刺鼻气味。深坑底部如同地狱的熔炉余烬,暗红色的岩浆河如同巨蟒干涸的尸骸,蜿蜒流淌,边缘缓慢地冷却、硬化,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腾起缕缕扭曲视线的白烟。

    灰黑色的火山灰如同葬礼的尘埃,厚厚地覆盖在滚烫的岩石与尚有余温的岩浆壳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颗粒感,灼烧着喉咙。

    田昊蜷缩在坑底一片相对平整的焦黑岩地上,身体无意识地抽搐。

    每一次痉挛都牵动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灵魂的剧痛。颈侧那片焦黑的烙印伤口,皮肉彻底翻卷,露出底下被岩浆灼得焦黑碳化的组织,边缘渗出粘稠黑红的脓血,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

    左臂崩裂的鳞甲缝隙间,幽蓝的血液混合着凝固的暗红岩浆,如同丑陋的痂壳覆盖其上,随着他微弱的呼吸,那痂壳下仍有丝丝诡异的蓝红色蒸汽渗出,带着淡淡的血腥与金属锈蚀的怪异气味。

    他的右手依旧死死攥着那枚朱雀血玉。玉体光芒黯淡,如同蒙尘的星辰,却依旧固执地散发着微弱却恒定的温热。这微弱的暖意,成了他坠入无边黑暗痛楚深渊中唯一能感知到的锚点。

    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濒临溃散的意识。每一次潮涌,都将他拖向更深的黑暗。耳边是岩浆凝固的嘶鸣,是自己破碎的呼吸,还有一种奇异的、细微的“噼啪”声,像是某种东西在滚烫的灰烬里挣扎着裂开。

    意识模糊中,他感觉有冰冷的东西滴落在自己灼伤的左臂鳞甲上。不是雨,更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带着一丝熟悉的、属于他自己的微腥气息。

    是血。他左臂鳞甲缝隙间渗出的幽蓝血液,正沿着崩裂的甲片边缘,缓缓滴落。

    一滴,两滴……

    滚烫的焦土贪婪地吸收着这异色的血液,发出更响亮的“嗤嗤”声,腾起微弱的蓝雾。

    然而,就在这焦黑与死亡的中心,在田昊左臂正下方,一块被厚厚火山灰覆盖、刚刚冷却凝固的暗红色岩浆岩旁——

    一点极其微弱的绿意,刺破了灰黑!

    那是一株不过小指指甲盖大小的嫩芽。它顽强地从焦土与灰烬的缝隙中钻出,两片细小的、近乎透明的嫩叶微微颤抖着,在灼热污浊的空气里,艰难地舒展开。它的根须,恰好扎在田昊滴落的幽蓝血液浸润的那一小片湿痕边缘。

    这抹突兀的、近乎奇迹的绿色,在满目疮痍的焦黑世界里,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又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原始的生命力。

    “呵……”一声带着浓浓嘲讽与疲惫的嗤笑在田昊头顶响起。

    焱艰难地支起上半身,背部的伤口因动作而撕裂,焦黑的皮肉翻开,渗出淡金色的血珠。

    她脸色苍白得吓人,额角冷汗涔涔,那双标志性的金瞳也黯淡了许多,但里面的桀骜却丝毫未减。她低头看着那株在田昊血泊边缘顽强生长的嫩芽,又扫了一眼他惨不忍睹的身体,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半妖废物……你的血……倒是有点用处。”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激战后的虚弱,毒舌的本性却根植在骨子里:“至少……还能当个花肥。”

    田昊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想睁开眼,但眼皮沉重如铅,只换来一阵更剧烈的抽搐。更多的幽蓝血液从鳞甲缝隙渗出,滴落在那株嫩芽的根部。

    惊人的变化发生了:那两片微小的嫩叶,在接触到幽蓝血液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澎湃的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变大!纤细的茎秆迅速拔高、变粗,颜色也从嫩绿转为一种深沉厚重的墨绿!

    更令人惊异的是,在茎秆顶端,一个小小的、猩红色的花苞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凝聚、膨大!

    几乎就在几个呼吸之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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