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不可一世的兽人监军哭泣,甚至绝大部分人,是第一次看见兽人哭。
原来兽人也会哀嚎,也会求饶,兽人家的将军,也是会磕头的……
就在大家心神激荡之际,哈蒙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咱们兄弟一起,干了这桩大事,以后再也不受兽人的欺辱!”
“今天在这里,就拿这兽人杂碎的血,把脏手洗一洗!”
“一人一刀,以后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哈蒙话音未落,布林第一个冲上前去,几乎是抢一般从卫兵手中接过一把短刀,狠狠的一刀捅进了兽人监军的肚子里,然后,又用力的横着搅了一下。
抬头时,已经是泪流满面,面目狰狞。
兽人监军的身体瞬间弓起,如同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剧烈地抽搐着,眼睛几乎要鼓出眼眶,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
中年副将走了上来,刺出了第二刀。
就这样,将领们一个接一个上前,一刀一刀的捅下去。
这些都是经验丰富的职业者,下手极有分寸,每一刀都是捅在关键的脏器处,但又不至于立刻死掉,得给后面的人留个热乎的,能动的捅。
大帐内,只剩下利刃刺入血肉的沉闷声响,和兽人监军越来越微弱的呜鸣。
最后,哈蒙亲自一刀,斩断了兽人监军的首级,将军的刀法控制的恰到好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射出,却是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桌案上摆放的铁盆里。
“哐当——”
哈蒙将染血的长刀丢在地上,走到桌案前,把双手伸进还带着些温热的鲜血之中,相互着搓了搓,随后抬起来这鲜血淋漓的双手,在左边肩膀上的肩甲和臂甲交界处用力抹了抹。
护甲之下的白色内衬,一片殷红。
大家有样学样,都在血盆中洗了手,在肩袖处留了印。
“麾下的兄弟,臂膀上有这么一片红色的,就是自己人!”
“两日后清晨,对方会发动进攻,各位听我号令!”
哈蒙猛地举起那只染血的手臂,握紧成拳,用尽全身力气挥下,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咆哮:
“反了这帮畜生!”
————
瀚海领的指挥中心,在收到“七曜花环”传过来的消息的时候,陈默是有点不开心的。
我要你多事?
我在乎这点人族仆从军的战斗力吗,直接抓成俘虏,丢去劳动改造不好吗?
能改造出来的就是好战士,改造不出来正好当苦力,一点不浪费!
对面这么一投降,还怎么下重手处置?
而且,从大局的角度来说,对于这种第一个投降过来的典型,他不仅不能苛待,还得好吃好喝供着,好言好语哄着,甚至,为了做给其他部落观望的人族和半兽人看,短时间内都不好立刻解除他们的武装和指挥权,
否则,“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名声传开来,会为他后续的计划平添一大堆麻烦。
这帮侏儒,真是太讨厌了。
但面对欧伦那张写满了“快夸奖我,我们又立了大功”的、兴奋到满面红光的脸,陈默只能暗暗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投就投吧!
毕竟只靠瀚海领自己的力量,打一个“长牙”可以,再多打几个“中牙”、“短牙”之类的部落也可以,然而对于白鹿平原这么广袤的地域,如此众多的人口,大量的人族、半兽、兽人、其他种族和各类混血纠缠在一起的现实,只靠瀚海领自己,是绝对管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