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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那句带着几分讨好和试探的“我们可以……”正悬在半空,试图为刚才的社死现场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砰!
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巨力撞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来人头发凌乱,眼眶通红,脸上挂着两条清晰的泪痕,整个人失魂落魄,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副人狠话不多的沉稳模样。
是陈麦。
【我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林默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他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叙白,怀疑是不是这位周大少爷不满自己刚才的言辞,暗中给陈麦使了什么绊子。
但下一秒,他就推翻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陈麦没有看林默,也没有看办公室里其他任何人。他直直地冲向陆衡和周叙白,噗通一声,膝盖差点就软倒在地。
“白哥!陆哥!”
陈麦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那是一种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的哀鸣。
“求求你们……帮个忙……求求了……”
这一下,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懵了。
陆衡反应最快,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在陈麦跪下前死死架住了他的胳膊。
“麦子!你他妈疯了!有事说事,跪什么跪!”陆衡被陈麦的样子吓了一跳,入手处感觉到的,是对方身体剧烈的颤抖。
周叙白也快步上前,扶住了陈麦的另一边肩膀,他没有说话,但那沉稳的动作给了陈麦一丝支撑的力量。
【操,不是装的。】
林默心头一沉。
陈麦这闷葫芦,嘴比蚌壳还硬,平时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未必能吭一声。能让他哭成这个鬼样子,绝对是天塌下来了。
“我……我妈……”陈麦被两人架着,身体抖得筛糠一样,话都说不囫囵,“我妈刚打电话……说……说我舅舅……”
他哽咽着,那个“没”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最后化作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哭。
“没了……我舅舅没了!”
陆衡的大脑“嗡”的一声,他扶着陈麦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
“没了?怎么回事?出车祸了还是怎么了?”他急切地追问,试图从这混乱的哭喊中理出头绪。
林默也走了过来,他越过陆衡的肩膀,看着陈麦那张被泪水和悲痛扭曲的脸,平日里那些插科打诨的心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麦子,别急,喘口气慢慢说。”林默的声音放得很沉,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什么时候的事?人现在在哪?”
陈麦用力地吸着气,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就……就在刚才……我妈说……是睡觉的时候走的……没……没受罪……”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舅他对我最好了……比我亲爹对我还好……”
陈麦的思绪已经完全乱了,他抓着陆衡和周叙白的手,仿佛抓着救命稻草,开始语无伦次地倾诉。
“我小时候家里穷,我爸妈要去外地打工,就把我扔在舅舅家。我舅妈不待见我,觉得我吃白饭,是我舅……是我舅偷偷给我塞钱,给我买肉吃……”
“我来上大学,学费不够,我爸妈愁得直掉头发。是我舅,二话没说,把他准备盖房子的钱全拿了出来,塞给我妈,说男娃读书是大事,房子可以晚点盖……”
“他自己连个像样的手机都舍不得买,我给他买的,他还骂我乱花钱,转头就跟街坊邻居显摆,说是他外甥买的,帝都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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