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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收起了那副夸张的表情。

    陈麦也正抬着头,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个背影并不算多魁梧,此刻却像一座山,为他挡住了所有来自世间的恶意。

    眼中的泪水,再次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

    但这一次,泪水里,却带上了一丝滚烫的暖意。

    林默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走回灵堂门口,将空间重新还给了这片悲伤。

    他一出来,院子里的气氛才仿佛解冻。

    先前那个挑事的卷发表姨,早已不见了踪影,估计是没脸再待下去,躲回了哪间屋子。

    周围的亲戚邻里,看林默的眼光都变了,带着几分敬畏和好奇,再没人敢交头接耳地议论陈麦家的是非。

    被林默这么一搅和,那股子尖酸刻薄的恶意被冲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哀戚。

    哀乐声,适时地,重新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一阵引擎声。一辆半旧的面包车停下,车门拉开,下来了七八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青布道袍、留着山羊胡的老先生,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的徒弟,一个个神情肃穆,手里提着做法事用的法器、经幡和香烛。

    他们动作麻利,没有一句废话,进了院子就跟“老叔”对接,然后开始在院子一角布置法事道场,拉起帷幔,摆上供桌。

    紧接着,又一队人马抵达。

    是县城里最有名的白事吹鼓班子,唢呐、笙、箫、鼓,一应俱全。他们没有立刻开始吹奏,而是在院外指定的位置整齐列队,安静地候着。

    整个流程,行云流水,专业且高效。

    这一切的背后,是陆衡刚刚塞过去的那沓厚厚的钞票。金钱在解决这些程序性问题上,展现出了最简单粗暴的效率。

    那位被称作“老叔”的远房亲戚,此刻对陆衡的态度,简直是毕恭毕敬。

    “陆老板,您看,这是县里最好的班子,我给请来了。”

    陆衡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村干部也在这时凑到了周叙白身边,脸上的警惕早已被一种近乎谄媚的恭敬所取代。

    “几位老板,真是陈麦的好朋友啊。”

    周叙白没有理会他的恭维,而是微微欠身,主动请教:“老哥,我们是外地人,不太懂这边的规矩。想请教一下,咱们这儿的丧葬流程,具体都有哪些讲究?”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问题却问得极为精准。

    “比如守灵一般要多长时间?答谢宾客有什么礼数?出殡的时辰和路线,有什么忌讳吗?”

    村干部被问得一愣,随即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本地的习俗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周叙白认真听着,时不时点一下头,然后将所有关键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转身走到陆衡和林默身边。

    “陆衡,后勤物资你盯着,所有东西按最高规格来,别出岔子。”

    “林默,陈麦那边……”

    话还没说完,三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示意。

    有些事,不用说。

    陆衡已经跟着那位“老叔”,开始检查起了后勤物料。

    供给前来吊唁宾客的烟,是软化。

    茶,是正山小种。

    晚上守夜的席面菜单,他亲自过目,直接划掉了几道寻常菜色,换成了更上档次的硬菜。

    院子里摆放着即将要焚烧的纸扎祭品,一栋三层带花园的纸别墅,一辆几乎一比一的纸糊“奔驰”,旁边还有“司机”和“保姆”。

    陆衡走过去,用手弹了弹那纸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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