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墙壁,做得还算扎实。

    他对“老叔”只有一个要求:“所有东西,都用最好的。钱不够,随时找我。”

    “必须让叔叔走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另一边。

    林默走进了灵堂。

    陈麦依旧长跪不起,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只是身体还在因压抑的抽泣而微微颤抖。

    林默没有说一个字。

    他走到陈麦身边,与他并排。

    然后,在所有人诧异的注视下,他整理了一下西装的下摆,撩起,双膝一弯,一声不吭地,直挺挺跪在了那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面向灵柩。

    紧接着,周叙白和陆衡也走了进来。

    他们看到跪在那里的林默和陈麦,没有任何交流,只是沉默地走过去。

    周叙白跪在了陈麦的左边。

    陆衡跪在了陈麦的右边。

    没有言语,没有劝慰。

    兄弟的意义,在这一刻,被诠释得淋漓尽致。

    陈麦僵硬的身体剧烈一颤,他缓缓地侧过头,看着跪在身边的三张熟悉的面孔。

    那刚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决堤。

    这一次,是无声的,滚烫的。

    夜幕,终于降临。

    守灵,正式开始。

    道场内,法事先生们已经开坛,诵经超度的声音庄严肃穆,在夜色中传出很远。

    院子里,亲戚邻里们络绎不绝地前来吊唁、上香。

    陈麦的父母红着双眼,在灵堂外负责接待。

    而陈麦,则在三个朋友的陪伴下,长跪在灵前。

    每当有长辈上香,他便俯下身,对着冰冷的地面,重重地磕下一个头,以示答谢。

    一遍,又一遍。

    林浅一直陪在陈麦的母亲和舅妈身边。

    两位长辈早已哭得没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林浅不像其他人那样只会跟着哭,她只是在她们嘴唇干裂时,递上一杯温水。在她们坐得久了身体发麻时,上前轻轻为她们捶打后背。在她们又要起身时,默默地伸出手搀扶一把。

    她的安静和体贴,让早已心力交瘁的两位妇人,得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

    灵堂前,摆着一个巨大的铜制火盆。

    按照习俗,这盆火从守灵开始,到出殡结束,彻夜不熄,为逝者照亮去路。

    林默、陆衡、周叙白三人,自发地排了班。

    林默先跪了一阵,然后起身,走到火盆前。他拿起一沓厚厚的纸钱,一张一张,不急不缓地送入火中。

    火光熊熊,映得他脸上一片通红。

    过了一阵,周叙白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默点点头,退到一旁,周叙白接替了他的位置,继续沉默地添着纸钱。

    三人就这么轮换着,没有一个人说话。

    夜渐渐深了。

    陈麦已经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个头,膝盖早已麻木,失去了知觉。

    就在他再一次叩首,撑着地面想要直起身时,身体猛地一晃,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整个人,就要朝着一旁歪倒下去。

    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是陆衡。他不知何时已经跪回了陈麦的身边。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陈麦可以靠着他,缓过那阵脱力带来的眩晕。

    火盆里,火焰“呼”地一下窜起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