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侵的绝对防御,在纯粹到极致的太虚法则面前,第一次显露出被强行撕裂的疲态!下一瞬,萧浮如断线纸鸢般倒飞而出,躯体拖曳出亿万道燃烧的残影,一路撞穿七颗死寂行星、撕裂三道星云漩涡,最终消失在数亿万公里外一片正在坍缩的黑洞边缘,生死不知。

    星海重归寂静,唯余云起时独立于破碎虚空中央,右臂结晶缓缓褪去幽蓝,露出底下微微渗血的肌肤。她抬眸,望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声音清冷如初:“最强载体……从来不是被选中的容器,而是亲手打碎所有‘不可能’的人。”

    陆尘的身影静悬于方山崖的残骸之上——那里已再无山,亦无崖,唯有一片被彻底抹除存在的虚无之海,如墨色镜面般倒映着破碎的星轨与坍缩的时空涟漪。他周身萦绕着尚未完全驯服的宇宙气运,那是东方承宇的宇宙气运,以命格为引所倾注的最后一道本源洪流。气运如亿万条银鳞游龙,在他经脉间奔涌、缠绕、淬炼,每一缕都携带着古老星图的纹路、湮灭文明的叹息,当最后一丝驳杂被熔铸为纯粹,当东方承宇的记忆、意志、因果烙印与宿命推演如潮水般涌入识海——陆尘睁开了眼。

    刹那之间,万古迷雾尽散。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并非天选之子,亦非气运宠儿,而是一枚被无心嵌入棋局边缘的“空位符”——一个为平衡因果、填补劫数缺口而设的临时坐标。东方承宇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凑数的”。可就在这一刻,那枚空符已被宇宙气运重写为“真名烙印”,他的存在本身,已从棋子蜕变为棋枰上一道不可忽视的裂痕。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气运之争中一枚主动撕裂规则的锋刃。

    在记忆的滔天洪流中,东方承宇那深沉如渊的悲悯、孤绝如刃的决绝,以及无声却重逾千钧的托付,宛若一柄淬着寒霜的古刃,猝然刺入心魂最幽微的深处,令人颤栗而窒息。

    他爱得炽烈,却无法与所爱之人朝朝暮暮、白首不离;他孝得赤诚,却不得不对至亲掩藏真相、欲言又止。他必须隐瞒——因为宇宙气运之争早已将他置于生死悬线之上,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成为终章;他早已窥见那位高踞命运之巅的布局者亲手刻下的轨迹:一条布满荆棘、注定陨落的宿命之路。他不甘!可纵有通天之志、焚世之焰,亦难撼动那无形却森然的天道铁律。

    陆尘伫立风中,指尖微颤,声音低沉却如惊雷滚过长空:“我……也会成为下一个东方承宇吗?”

    片刻静默后,他仰首望天,眸光灼灼,似燃尽所有犹疑:“罢了!管它什么天命轮回、气运枷锁——这一生,我偏要与你们晨昏相守、笑泪同担,直至最后一息、最后一刻!去他的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若天欲灭我,我便踏碎苍穹,焚尽星河,亲手灭天!”

    “该死的天道!你以众生为刍狗,以纪元为薪柴,以‘注定’二字锁死万灵咽喉——若有一日,我踏碎九重混沌,立身大道之巅,必以吾心为刃,斩你天规为齑粉!还有你——那个藏在因果褶皱里、笑看万界沉浮的布局者……我定要亲手扯下你的面具,让你也尝一尝,被当作棋子的滋味!我…………!”

    话音落处,虚空骤然一滞。就在宇宙最幽邃的极尽之外——那里连时间都凝成琥珀,连概念都尚未命名——一位须发如初生银河般浩渺流转的老者,正静立于混沌未开的胎膜中央。他衣袍似由坍缩恒星织就,袖口垂落的光丝里,浮沉着数十个正在诞生又寂灭的微型宇宙。陆尘的怒吼,仿佛穿透了十二万九千六百道因果屏障,字字如钉,凿入他耳畔。老者先是一怔,随即抚须大笑,笑声未起时,眉梢已弯成月牙,眼中却无半分愠色,唯有一片洞悉万劫的澄明与……近乎顽童般的雀跃。“臭小子,骂得真痛快!”他朗声长笑,声浪掀动混沌气流,化作漫天星雨,“骂得好!骂得妙!骂得老夫三万年没这么舒坦过了!”他指尖轻弹,一缕青气悄然滑入陆尘飞遁的轨迹,不助其速,不增其力,只如一枚温润的伏笔,静静蛰伏于命运长河的暗涌之下。

    陆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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