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和西域。朝廷若在此站稳脚跟,有些人的财路就断了。走私茶马、私贩盐铁、甚至勾结蒙古,这些勾当都需要混乱作为掩护。”
“所以黑狐烧寺,是为了激化噶举派与萨迦派的矛盾,制造更大混乱?”
“不仅如此。”贡却坚赞目光深远,“明日就是萨迦派大喇嘛来此谈判的日子。若此时噶举寺被烧,萨迦派难脱嫌疑,谈判必然破裂,两派冲突将不可避免。一旦乱起,陈大人刚到朵干就面临如此局面,要么强力镇压激起民变,要么束手无策威信扫地。无论哪种结果,都有人乐见其成。”
赵清真倒吸一口凉气。这算计之深,用心之毒,远超想象。
“那明日谈判...”
“照常进行。”贡却坚赞斩钉截铁,“越是有人想破坏,越不能让其得逞。只是,”他看向赵清真,“需请道长帮个忙。”
“喇嘛请讲。”
“明日谈判,我想请道长作为第三方见证。道长是汉人道士,与两派皆无瓜葛,又刚助我寺救火,有恩于本寺,由您见证最合适不过。”
赵清真沉吟。卷入教派纷争确非所愿,但眼下局势,若谈判破裂,朵干大乱,他的生意也做不成。况且,贡却坚赞所言有理,稳定朵干对所有人都有利。
“贫道愿尽绵薄之力。”
当夜,赵清真几乎无眠。火灾、黑狐、教派冲突、朝廷新政...种种线索在脑中交织。他起身打坐调息,试图理清思绪。窗外,废墟的余烬仍在冒烟,像不祥的预兆。
老喇嘛的预言在脑中回响:三劫在水、火、人。水劫已过,火劫应验,人劫又将如何?这“人”,是黑狐?是萨迦派?还是...即将到来的陈继先?
天色微明时,赵清真终于有了决定。他要做的,不仅是完成巴桑的托付,更要在这乱局中,为龙门丹房、为自己,找到一条安全的路。
晨光中,噶举寺开始了艰难的清理。僧人们默默搬运瓦砾,修复烧毁的围墙。贡却坚赞亲自指挥,神色平静,仿佛昨夜只是一场小灾。
上午辰时,萨迦派的代表团到了。约二十余人,为首的是个白须老喇嘛,法名“桑杰”,是萨迦派在朵干的三大堪布之一。他见寺中一片焦黑,先是一愣,随即面色凝重。
双方在未烧毁的大殿中会面。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张力。
桑杰堪布先开口:“贡却坚赞师兄,贵寺遭此劫难,贫僧深感痛心。只是外间传闻,说我萨迦派与此事有关,这实在是天大冤枉。”
贡却坚赞平静道:“师兄多虑了。我已查明,纵火者乃黑狐匪徒,与萨迦派无关。”
桑杰明显松了口气:“师兄明鉴。只是黑狐为何要烧贵寺?”
“有人想挑拨两派关系,制造混乱。”贡却坚赞直言不讳,“桑杰师兄,你我两派虽有分歧,但同是佛门弟子,不应成为他人棋子。今日请师兄来,正是想商议如何应对眼下局面。”
桑杰沉吟:“师兄的意思是...”
“朝廷新任朵干都司指挥使陈大人不日将到。”贡却坚赞道,“此人据说是能吏,欲整顿朵干。若此时两派冲突,恐怕正中某些人下怀。不如我们暂且搁置争议,共同应对外来威胁。”
“外来威胁?师兄是指...”
“黑狐,以及他们背后的人。”贡却坚赞目光锐利,“还有,朝廷新政若推行不当,也可能成为威胁。”
桑杰陷入沉思。他身后的几个年轻喇嘛却面露不忿,其中一个忍不住道:“贡却坚赞堪布,您说得好听,但噶举派占了我们三处牧场,这账怎么算?”
气氛骤然紧张。
赵清真适时开口:“贫道赵清真,全真龙门派弟子,昨日恰逢其会,见证火灾。作为方外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