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一点破碎的呜咽。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汗衫。

    不能动。一动,这具破机器就要散架。

    陈镇渊绝望地闭上眼。只能躺着。像一具等待腐烂的尸体。时间在工棚的寂静和身体的剧痛中,粘稠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半天。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又下雨了。六月初的雨,带着点温吞的潮气。

    就在这死寂与疼痛交织的煎熬中,一股极其阴冷、带着强烈湿腐气息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钻入了陈镇渊昏沉的识海。这意念不同于师父的雷音,不同于老某的宏大威严,也不同于苏晚晴的清泠虚弱。它更粘稠,更怨怼,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和…不容置疑的母性威压。

    “陈…镇…渊…”

    一个陌生的、中年女性的声音,直接在陈镇渊的心神中响起,字字清晰,带着水汽的冰凉感。

    陈镇渊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珠里充满了惊骇!谁?!

    “我是苏晚晴的娘…” 那冰冷的声音继续道,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疲惫,“我闺女…她身子骨不行了…被你…也被她自己…折腾坏了…是那种…抻坏了的病…”

    妇科病!抻坏了?陈镇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想起了苏晚晴在食堂按着小腹痛苦的样子,想起了她枯黄的头发和手腕上那圈七彩的丝线…一股冰冷的愧疚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刺痛感,瞬间攫住了他。

    “你…你也受不了了吧?” 那声音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冰冷,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妥协,“那…那我和她去说啊…那就分手吧…谁也别难为谁…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分手?放过?

    这两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镇渊的心上!一股混合着不甘、愤怒和被彻底否定的屈辱感猛地冲上头顶!他几乎是凭着残存的本能,在识海里嘶吼着回应,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不!我不和她睡一觉受不了!”

    这句话冲口而出,带着积压了太久、几乎要将他焚毁的原始.欲.望和扭曲的占有欲。吼完,他自己都愣住了。灵魂仿佛被自己这句赤裸裸的、卑劣的嘶吼剥光了衣服,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羞耻得无地自容。

    识海中,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在这一刻,骤然放大了无数倍!哗啦啦!哗啦啦!不再是温吞的潮气,而是变成了冰冷的、带着怒意的冲刷!

    “不和她睡受不了啊…” 苏晚晴生母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依旧,却多了一种近乎刻骨的嘲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扭曲的了然,“那她…她早晚和你睡呀…”

    “睡呀…”

    “睡呀…”

    那两个字,带着冰冷的回音,在陈镇渊混乱的识海里反复震荡,像淬了毒的针。

    就在这震荡达到顶点的刹那——

    轰!!!

    一道无法形容其颜色的、纯粹由冰冷恶意和庞大水汽凝聚而成的意念冲击,如同无形的万吨海啸,裹挟着窗外骤然狂暴起来的雨声,悍然轰入了陈镇渊的识海!

    “呃啊啊啊——!”

    陈镇渊的身体在铁架床上猛地弓起!像一条被扔进滚油里的鱼!双眼瞬间翻白,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向外一扯!

    咚!咚!咚!咚!

    心脏以一种完全失控的、狂野到近乎撕裂的频率疯狂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炸裂般的剧痛!血液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疯狂挤压,如同高压水枪般冲刷着他本就脆弱不堪的血管!眼前彻底被一片猩红的血光覆盖!耳中充斥着血液奔流的咆哮和窗外那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如同亿万恶鬼哭嚎的狂暴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