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这狂暴的心跳硬生生震碎!被这冰冷的恶意彻底碾灭!

    “妈!妈!你饶了他吧——!!!”

    一个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到破音的女声,如同穿透层层厚重的雨幕,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绝望和哀求,猛地刺破了陈镇渊识海中那毁灭般的轰鸣!

    是苏晚晴!是她在现实世界里,对着狂暴的雨幕呼喊!

    这声呼喊,如同投入沸腾油锅里的最后一滴冷水,瞬间引发了更剧烈的反应!

    陈镇渊识海中那冰冷狂暴的恶意冲击,在苏晚晴哀求声传来的瞬间,如同被激怒的凶兽,猛地炸开!一股更尖锐、更冰冷的怨念,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向他濒临崩溃的心脏核心!

    “噗——!”

    陈镇渊再也忍不住,身体剧烈痉挛,一口滚烫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猩红的血点溅射在冰冷的床沿和斑驳的水泥地上,触目惊心!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吹灭了大半。

    就在他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深渊时,那狂暴冰冷的恶意冲击,如同潮水般倏然退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识海和窗外依旧哗哗作响、却仿佛带上了某种…奇异韵律的雨声。

    苏晚晴生母那冰冷怨怼的意念也消失了。但陈镇渊残留的一丝意识,却无比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种变化——那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不再仅仅是噪音。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被灌注了某种冰冷的意志。

    它开始…“说话”。

    不是人言。是雨滴敲打在不同物体上发出的、被刻意组合排列的声响。

    啪嗒(敲在工棚的彩钢瓦顶)… 淅沥(落在窗沿的积水)… 哗啦(冲刷着泥泞的地面)… 咚!(一颗大水滴砸在窗外的破铁桶上)…

    这些声音,以一种奇异的、带着冰冷审视意味的节奏和韵律,组合成了一种无声的“问候”,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陈镇渊残存的意识,伴随着每一次虚弱的心跳,回荡不休。

    问候他这一身烂肉。

    问候他那颗濒临破碎的脏心。

    问候他那团正在钙化腐烂的前列腺。

    问候他那痴心妄想、卑劣不堪的灵魂。

    陈镇渊瘫在冰冷的铁架床上,身下是被冷汗、尿液和鲜血浸透的、散发着恶臭的床褥。他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只有眼珠还能极其轻微地转动一下,茫然地望向窗外灰蒙蒙的雨幕。

    苏晚晴那声绝望的哀求,似乎还在耳边回荡。而丈母娘那冰冷怨毒的雨声问候,已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深深烙印进了他残破的识海深处。

    他知道,他该去接放学的儿子了。那个和前妻生的、判给了前妻、他每周只有一天探视权的、沉默寡言的小男孩。

    他挣扎着,用尽灵魂深处最后一点力气,试图驱动这具如同灌满了铅、又像塞满了碎玻璃的残破躯体。手臂颤抖着撑起一点身体,剧痛瞬间从腰椎炸开,蔓延全身。

    “呃…” 又是一口血沫涌上喉咙。

    窗外,雨声哗哗。那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问候”,一声声,清晰无比,如同送葬的鼓点,敲打在他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上。

    丈母娘的“问候”,一路相随。

    第五章 七彩发丝下的烙印

    雨,下疯了。

    不再是淅沥,不再是连绵,是倾盆!是倒灌!天河决了堤,浑浊的水柱狂暴地抽打着世间万物。陈镇渊那辆破桑塔纳,像惊涛骇浪里的一片烂树叶,在城北棚户区泥泞不堪、污水横流的窄巷里艰难蠕动。雨刮器开到最大档,疯狂摇摆,也只能在挡风玻璃上短暂地犁出两道模糊的视野,瞬间又被狂暴的雨水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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