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奏疏狠狠摔在地上,怒骂道:

    “建奴欺人太甚!”

    “朕乃天朝上国皇帝,岂能向一隅叛逆屈膝纳岁,割地求和?”

    “简直痴心妄想!”

    一旁的杨嗣昌见状,连忙开口劝解:

    “陛下息怒!”

    “皇太极此乃漫天要价,我等亦可坐地还钱。”

    “议和之事,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条件可以慢慢谈,不急于一时。”

    “说不定谈着谈着,就能糊弄过去,为我朝廷大军争取剿灭四川贼寇的宝贵时机。”

    “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免得朝中那些言官大臣们出来搅局,此事就尚有转圜的余地。”

    “等日后平定了西南,自然也就可以腾出手专心对付东虏了。”

    然而,依照大明朝如同筛子般的传统,想让这等大事完全不泄露,无异于痴人说梦。

    很快,朝廷正暗中与东虏议和、杨嗣昌通敌卖国之类的流言,不知道就从哪个角落里传了出来,迅速蔓延开来。

    朝野上下,瞬间炸开了锅。

    尤其是那些以清流自居、擅长道德文章的大臣们,纷纷义愤填膺地站出来表示反对。

    御史、给事中等言官们更是如同打了鸡血,弹劾奏疏一封接一封地往宫中送。

    他们措辞激烈,怒骂杨嗣昌“通敌卖国”、“其心可诛”,堪比历史上的秦桧之流。

    虽然这些人打仗没什么本事,但论起耍嘴皮子、搞道德批判,整个大明朝都没几个人是他们对手。

    眼看朝中舆论汹汹,几乎要将自己淹没,杨嗣昌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他决定亲自站出来,在朝堂之上向众臣工解释,压下反对的声音。

    崇祯十一年五月初三,常朝之上,气氛格外凝重。

    待一般政务奏毕,杨嗣昌手持玉笏,出班躬身,朗声道:

    “陛下,臣有本奏。”

    “近日朝中于辽东之事议论纷纷,多有不明就里者,妄揣圣意,诋毁国策。”

    “臣忝居兵部,职司所在,请求据理陈情,以正视听。”

    他接着引经据典,发表了一番精心准备的策论。

    其核心,便是以天象变化为佐证,试图为“议和”这一敏感话题披上“顺应天命”的外衣。

    “臣观天象,近来荧惑失度,太白昼现,此皆兵戈之兆也。”

    “考诸史册,东汉建武年间,亦曾有火星犯昴,主胡兵之象。”

    “光武皇帝何以应对?”

    “乃遣使与南匈奴修好,互通关市,终得边境安宁,成就建武盛世。”

    “此乃顺应天时,以柔克刚之理。”

    他顿了顿,又举出反例:

    “反观宋太宗时,月掩荧惑,异象频生。”

    “太宗不察天意示警,悍然兴师北伐契丹,终有高梁河之败,精锐尽丧,国力大损。”

    “此岂非逆天而行,自取其祸乎?”

    杨嗣昌扯了半天,无非就是想借一些历史典故,来论证他主持议和的正确性与必要性。

    但这番牵强附会的言论,立刻遭到了猛烈驳斥。

    詹事府的少詹事黄道周第一个站了出来,指着杨嗣昌的鼻子便是一顿痛骂:

    “杨阁部此言,实乃大谬!”

    “天象示警,乃是告诫人君要修德明政,亲贤臣远小人,岂能成为你与虎谋皮、屈膝事贼的理由?!”

    他大帽子一扣,紧接着又话锋一转,直指杨嗣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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