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触感让他浑身发冷,“我们说好去看电影的,你起来啊……”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她的手还保持着攥策划案的姿势,指缝里夹着半张纸,上面是她写的批注:“周末看完电影,去吃街角的火锅。”
王易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范璇的手背上,像滚烫的雨。
三、迟来的地铁
不知过了多久,王易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到林娜站在门口,黑丝高跟鞋踩在散落的“欠款单”上,脸色苍白得像纸。
“我收到令牌的预警就赶来了……”林娜的声音很轻,带着自责,“还是来晚了。”
王易没说话,只是把范璇抱得更紧了。镇狱棍从他手里滑落,“哐当”落在地上,符文的光彻底暗了下去,像也失去了力气。
林娜走过来,蹲下身,看到范璇指缝里的策划案,眼圈瞬间红了。她知道这对王易意味着什么——这不是普通的任务牺牲,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想护一辈子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判官的人在楼下。”林娜的声音哽咽,“他们会送她去轮回,不会让执念再缠她。”
王易慢慢松开手,指尖最后碰了碰范璇的脸颊,像在做最后的告别。他站起身,腿麻得差点栽倒,林娜赶紧扶住他——他的胳膊还留着竹签的黑紫色印子,寒气已经渗进骨头里,摸起来冰得吓人。
“你的伤……”
“没事。”王易打断她,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先处理她的事。”
林娜没再劝,扶着他往电梯走。经过茶水间时,王易回头看了一眼——那台老打印机已经烧成了黑炭,地上的“欠款单”变成了灰烬,被风吹得飘起来,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
电梯下降时,王易靠在壁上,闭着眼睛,却能清晰地想起范璇早上给他发的消息:“粥里多放姜,我昨天有点感冒。”他当时还笑她:“多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现在想来,他才是最不会照顾人的那个——连她最后想看的电影,都没能陪她去看。
走出写字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午夜地铁停在路边,车门敞开着,判官派来的两个黑衣人站在车门口,面无表情地等着。他们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个银色的托盘,上面铺着白布——是用来放逝者的。
王易把范璇抱上地铁,轻轻放在托盘上。她的头发散在白布上,像朵开败的花。黑衣人盖上另一块白布,动作轻得像怕吵醒她。
“她会忘记这一世的事,轮回后能投个好人家。”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声音没有起伏,“执念已除,债已结清。”
“债?”王易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她什么都没欠,凭什么用命来还?”
黑衣人没回答,只是转身走进车厢深处。林娜拽了拽王易的胳膊,示意他别说了——和这些人讲道理没用,他们只认“规则”。
王易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盖着白布的托盘,转身下了地铁。林娜跟在他身后,看到他的肩膀在抖,却没再掉一滴泪——有些难过,是哭不出来的。
地铁“咔嗒”一声关上门,缓缓驶离,很快消失在晨雾里。王易站在路边,看着地铁消失的方向,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大得能装下整个幽冥海。
“去我那歇歇吧。”林娜轻声说,“你现在不能一个人待着。”
王易没拒绝,也没点头,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林娜跟在他身边,没再说话,黑丝高跟鞋踩在人行道上,发出轻响,像在陪他数着步子。
路过那家他们约好要去的火锅店时,王易停下脚步。店里还没开门,卷闸门拉得紧紧的,上面贴着招聘启事,说要招个会做草莓大福的甜品师——范璇以前总说,退休了就来这里应聘。
他站了很久,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