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云曦我好像跑不动了',我就说'你大一追着我跑过三条街借民法笔记时,也这么说的'。”

    现在他终于明白,所谓相伴一生,不过是在彼此说“好像不行了”时,伸手拉一把。

    “云曦。”他贴着她耳际说,“以后你改案卷到凌晨,我给你煮酒酿圆子;你为案子掉眼泪,我抱你去看云海;你说'凯旭我好像做错了',我就说'你去年帮王奶奶赢官司时,也是这么说的'。”

    胡云曦笑出了声。她想起今早出发前,在新房阳台看到的那盆绿萝——是朱凯旭去年住院时,她每天去浇水的那盆。

    现在绿萝爬满了栏杆,叶子绿得发亮。

    “那你要是当教练教不会队员,”她戳了戳他胸口的第二颗纽扣——云纹样式的,和她的婚纱呼应,“我就说'你教我跳华尔兹时,也这么说的'。”

    云海还在翻涌。竹屋的木窗上蒙了层水汽,像谁在玻璃上画了片云。

    朱凯旭牵起她的手往屋里走,鞋跟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响。

    灶上的陶壶还温着野莓茶,他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端着。

    “明天去看瀑布吧?”他说,“王伯说后山谷的瀑布底下有块大石头,刻着'同心'两个字。”

    胡云曦喝了口茶,甜津津的野莓味漫开。她望着窗外的云海,突然想起四年前在图书馆顶楼,朱凯旭递给她的那包薄荷糖。

    那时候她以为幸福是赢场官司,现在才知道,幸福是和眼前人一起,在云雾山的山谷里,看一辈子翻涌的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