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深研究员”、“荣誉讲座教授”的头衔,甚至分配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但在她正式登上那庄重的讲台之前,一个更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我脑中滋生——或许,我可以先带她……体验一下真正的大学课堂?以一个“学生”的身份?

    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我想看到她融入那些最普通、最鲜活的生命中间,想看看那冰冷的容颜在象牙塔的阳光下,是否会有一丝不同的色彩?或许,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理由,让她离我的世界……更近一点。

    我几乎是鼓足了生平最大的勇气,向她提出了这个建议。

    出乎意料,她没有反对,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新奇,仿佛这是一场值得期待的游戏。

    于是,我翻箱倒柜,找出了我妹妹几年前忘在我这里的一套没穿过的运动装和帆布鞋。当她换上那身蓝白相间的宽松运动服,踩上那双洁白的帆布鞋,将长发随意扎成一束清爽的马尾时……我看着那个站在镜前、好奇地打量着镜中陌生影像的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宽大的运动服掩不住她天生的矜贵与傲然,素面朝天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只是那股迫人的冰冷和威压,奇异地被这身充满青春活力的装扮柔化了些许,增添了一种极其诡异的、纯真又致命的诱惑力。赤足的习惯暂时被鞋子打破,她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脚趾。

    我像个最蹩脚的造型师,心跳如雷地带她混入了上午第三节课的人流,走进了一间能容纳两百人的大阶梯教室——《中国古代史通论》,授课的是历史系一位以风趣幽默著称的老教授。

    我们悄悄在后排角落坐下。周围是窃窃私语、玩手机、赶作业、或是认真听讲的学生。空气中弥漫着书本、咖啡和年轻的气息。

    她的到来,即便坐在角落,也如同在一锅沸水里投下了一块冰,迅速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无数道惊艳、好奇、探究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她恍若未觉,只是微微蹙眉,似乎不太适应这嘈杂拥挤的环境。

    讲台上,老教授正讲到明代宫廷制度,语气诙谐。

    当她听到教授引用某条她显然认为荒谬不堪的史料时,眉头蹙得更紧,忽然低声对我说(声音虽低,在安静的课堂上却清晰可闻):“胡说。光禄寺采办冰例绝非此数,且有三层克扣,实录有载, albeit 隐晦。”

    我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连忙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噤声。

    前排几个耳朵尖的学生惊讶地回头看她。

    老教授似乎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推了推眼镜,看了过来,见到兆惠的容貌气质,也是一愣,随即笑道:“后排那位新同学好像有不同见解?欢迎提出,我们课堂鼓励讨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却坦然自若,甚至微微抬起下巴,清泠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天然的权威,响彻教室:“《明孝宗实录》卷一百九十六,弘治十六年二月庚戌,吏科给事中吴世忠劾光禄寺卿艾瑛疏,言其‘增直抑价,克扣舞弊’,岁糜冰炭银逾万两,仅得劣物充数。尔所引《大明会典》乃洪武旧制,弘治朝早已名存实亡。授课引据,当知变通,岂可刻舟求剑?”

    一席话,引经据典,时间、人物、事件、奏疏内容,清晰无比,直接推翻了教授引用的条文!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所有学生都目瞪口呆!老教授也僵在了讲台上,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被这精准无比、闻所未闻的“史料”打懵了,却又无法反驳,因为对方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

    “你……你……”老教授张口结舌。

    她却已失去了兴趣,仿佛只是随手纠正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转而将目光投向窗外,不再理会这课堂的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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