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墓穴出口走去。她能轻易操控所有人的神智!这个认知让我最后的侥幸也彻底粉碎。

    穿过幽深的墓道,路过那些现代化的检测设备和临时照明灯,这一切在身后那位存在的映衬下,显得如此荒谬和脆弱。值守在出口的保安也如同泥塑木雕,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对我们的经过毫无反应。

    外面天色漆黑,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才让我稍微找回了一丝现实感。营地里的其他帐篷静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我的车停在营地边缘。

    我僵硬地拿出车钥匙,解锁。拉开车门的手都在抖。

    她好奇地打量着这台现代工业的产物,伸出指尖,划过冰凉湿润的车身,发出轻微的嗤嗤声,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玩具。

    “铁盒子?倒是比马车瞧着有趣些。”她评价道,然后姿态优雅地——如同最尊贵的女皇登上她的御辇——弯腰,坐进了副驾驶位。宽大的宫装裙摆几乎占据了整个座位,那股冷冽的异香瞬间充满了密闭的车厢。

    我几乎是爬进驾驶座的,手指颤抖得几次都无法将钥匙准确插入孔中。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在死寂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透过后视镜,我能看到她正侧着头,专注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对她而言光怪陆离的现代世界。霓虹灯、高楼、飞驰而过的车辆、行人手中的手机屏幕……她脸上没有明显的惊讶,只有一种深沉的好奇和评估,仿佛在观察一个陌生的蚁巢。

    “凡人的世界,变化竟如此之大。”她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车窗上划过,留下淡淡的水痕,“倒是……热闹。”

    我不敢接话,全力控制着方向盘,生怕一个不稳就车毁人亡。不,也许死亡对我来说反而是解脱?

    车子最终驶入我居住的小区。一个普通的、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旧小区,没有电梯,楼道里的声控灯时好时坏。

    我停好车,像个罪人一样,领着她走上昏暗的楼梯。她的宫装长裙拖在积着灰尘的楼梯上,却奇异地没有丝毫污损。

    站在我家防盗门前,我犹豫了。把这东西……带回家?

    “开门。”她命令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独居中年男人家里常见的、略显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书籍的油墨味和些许灰尘的味道。

    她毫不客气地迈步而入,姿态优雅得仿佛这里是她新得的行宫。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狭小却堆满书籍和杂物的空间。

    客厅很小,沙发上扔着几件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茶几上摆着吃剩的外卖盒和泡面杯,地面有些凌乱,书架上塞满了各种考古文献和专业书籍。

    她的目光扫过这一切,最后落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幅仿制的《韩熙载夜宴图》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来李教授的日子,过得颇为……清简。”她语气里的嘲弄毫不掩饰。

    我尴尬得无地自容,同时又感到一种荒诞至极的恐惧。一个千年女鬼,在评价我的居家环境?

    她轻盈地走到沙发边,伸出两根手指,拈起我一件皱巴巴的衬衫,看了看,又嫌弃地扔开。然后,她的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是电视。

    黑色的液晶屏幕映出她模糊的身影和她身后局促不安的我。

    她微微蹙眉,靠近屏幕,伸出指尖,似乎想触碰里面那个古装打扮的自己。

    就在这时,我放在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不小心被她的衣袖扫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电视屏幕猛地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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