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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外传来脚步声,还有无线电的杂音。
我强撑着爬回通风道,踢落上方碎石,制造塌方假象。
追杀者果然冲向主墓道。
我从侧壁排水沟滑出墓穴,浑身湿透,像从尸水里捞出来,每一步都留下腥臭的水痕。
外面帐篷全毁,六具尸体呈放射状倒地。
喉管齐齐断裂,血浸透了防潮垫,像一朵朵盛开的黑花。
和我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我蜷在尸堆边缘,用一具尸体的外套盖住自己。
手电光扫过山坡,距离我不足五十米。
他们穿着战术背心,胸口印着“守隐”暗标。
动作整齐,像训练有素的猎手,也像一群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我屏住呼吸,等他们走远,才翻检尸体。
队长的防水袋里有本工作日志,最后一页写着。
“玉牌不可出墓,滇王遗物,触者必死。”
滇王。
我心头一沉,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心脏。
再次触碰玉牌背面,金手指微弱启动。
画面模糊,像是信号不良的录像,雪花闪烁,但两个篆字清晰浮现——滇王。
这不是普通的陪葬品,是残图,九鼎残图之一。
每块残图都沾过血,碰一次,就看一场死局。
我靠这本事活命,也一步步走进更深的黑暗。
玉牌突然发烫,贴在胸口像一块烙铁,烧得皮肉滋滋作响。
我赶紧用油布裹住,塞进贴身内袋。
手机没信号,全频段被屏蔽,像是被某种力量彻底隔绝。
追杀者开始放无人机,热成像的嗡鸣声从林间逼近,像毒蛇吐信。
七分钟内,这片区域会被扫一遍。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我清醒。
拆下死者头灯,改装成信号干扰源,扔向远处林地。
无人机果然被吸引过去。
我沿干涸的河床爬了三百米,最后钻进一个废弃的隧洞。
确认安全后,我靠在岩壁上喘息。
掌心还在渗血,混着鼻血滴在膝盖上。
我盯着那摊红,自语道:“赵教授,你当年在滇池,也见过这东西?”
风从洞口灌进来,带着山外的寒意,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我知道,从我碰玉牌那一刻起,我的命就已经被人标好了价。
守隐人不会放过我,他们本该守护秘密,却成了屠杀者。
而我,偏偏能看见他们的罪。
金手指又开始隐隐作痛,太阳穴像有钉子在敲。
我摸了摸左眉骨的疤,那是七岁那年留下的纪念。
那天我躲在棺材缝里,听着养父的血滴在地板上。
嗒。
嗒。
嗒。
像钟,像鼓,像死神的脚步。
我活下来了,现在,该我了。
玉牌在胸口发烫,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它在指引什么?还是......在召唤什么?
我没有答案,但我知道,滇王不是终点。
那六个死人,只是开始。
风停了。
洞外,一片死寂。
可我听见,某种东西在地下移动。
缓慢,沉重,像青铜齿轮在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