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铁刺。

    他拉动三次,确认机关运行无误,才封上砖面。

    我翻身跃开,“轰”地一声,那人脚下砖面塌陷。

    整个人坠入坑中,铁刺贯穿胸腹。

    他悬在半空,喉间发出断续的咯咯声,十指死死抠住砖缝。

    却抵不住身体一点点下滑,力竭的指尖在墙面划出细微的刮痕。

    我喘着气,靠在坍塌的墙上。

    鼻血流得更急,滴在残图上,又被我抹去。

    玉牌依旧冰冷,残图也无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脚步声从废墟另一侧逼近,这次只有一人。

    他走得很慢,靴底碾过碎石,发出规律的摩擦声。

    右手握着一柄短戟,戟刃泛黑,显然淬过毒。

    左臂垂在身侧,六指微微蜷曲。

    他止步于五步开外,默然不语,只缓缓抬起手,以戟尖轻叩腰侧铃铛,一声轻响划破寂静。

    庙内青铜鹤的眼珠又亮了。

    我知道他是谁,守隐人里的顶尖猎手,专杀持图者。

    他们的首领。

    我握紧匕首,拇指抵住刀柄的习惯动作又来了。

    他盯着我,右眼是青金石义眼,反着幽光。

    他忽然动了。

    短戟横扫,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我挥臂格挡,金属撞击的瞬间,震得掌心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他第二击直取胸口,我后仰避让,戟尖划开夹克,留下一道血痕。

    第三击自上劈下,我翻滚躲开,匕首在地面划出火星。

    他不出声,动作却有节奏,每一击都卡在我呼吸的间隙。

    我意识到他在试探,试探我是否还能动用金手指。

    我故意露出左侧破绽,他果然突刺。

    就在戟尖逼近胸口的瞬间,我触碰到刃面。

    金手指爆发,画面出现。

    沙漠深处,一座青金石祭坛,他跪在地上,右眼血肉模糊。

    有人将一颗青金石嵌入眼眶,他惨叫,身体抽搐。

    祭坛上刻着“观者不死,盲者方见”八个字。

    仪式结束,他睁开右眼,石珠内浮现出密文。

    三秒后,画面消失。

    我猛地低头侧滚,匕首自下而上,划开他右臂经络。

    他动作一滞,短戟偏了半寸,擦着我颈侧钉入地面。

    他低头看向伤口,没有流血,但整条右臂却垂了下来。

    “你看过死前三分钟。”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但你看不到我的。”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脑门,压住金手指带来的头痛。

    视野边缘的黑斑在扩散,但我还能动。

    我跃上残墙,抓起一块刻着“九鼎归墟”的血纹砖石。

    砖面渗出的暗红液体,缓缓蜿蜒,如同凝固的血痕。

    他抬头看我,青金石义眼闪过一丝波动。

    我把砖石砸向庙后那根承重柱。

    柱基早被机关震动松动,砖石一击即裂。

    整片庙墙轰然倾塌,烟尘冲天。

    他被落石砸中,身子埋进瓦砾,短戟卡在石缝里,动弹不得。

    我站在断墙上,喘着粗气。

    他仰头看向我,唇角微微上扬,竟露出一丝笑意。

    左手六指缓缓抬起,轻轻敲了敲腰间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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